玉堂闲话

写小说像回忆 写随笔像啦呱——答《新闻图片周报》(2/3)

实上,一个真正“土”气的人,你让他写文章,他绝对土不下来;只有很“洋”的人才会土,他洋过了,不屑洋了。这里面也有一个过程和境界的问题。

问:从当前看,作家最能赢得大众的形式是影视,所以很多作家纷纷“触电”了。您对作家“触电”有何看法或想法?

答:中国的电影特别是电视,是通俗文学与电子媒介相结合的产物。通俗加科学,很容易就能形成一种“霸权”。这种独断性与人们的惰性再一结合,就形成了一种得天独厚的任何别的样式所无法抗衡的优势。你知道某个电视不好,但由于看这玩意儿无须动脑子,也不担风险,你还是想看。许多作家“触电”,不是因为它本身的品位有多高,多半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目前报刊书籍类的稿酬大大低于影视剧的稿酬,你吭哧吭哧地写一年长篇,还不如人家写一个礼拜的电视,当然有些诱惑力了,再说操作这玩艺也容易一些。十年前,我曾触过一回电,但由于本人的适应性较差等原因,遂发誓不再触了,今后也不想再触。

问:对作家来说,近年赢得大众的另一种形式是散文随笔,一度出现了“散文随笔热”。您对此怎么看?有何预见?

答:我看近几年出现的“散文随笔热”,不是作家们主动掀起来的,也不是纯文学刊物掀起来的,而是由各类报纸的副刊或扩大版操作起来的,它是前两年“报纸副刊大战”的结果。如今各类报纸之多真是史无前例,都想拉点名家来点“短平快”的东西,而散文随笔是所有文学门类中的轻骑兵,容易贴近甚至能同步地反映生活,最适合报纸的副刊或扩大版使用,你拉他也拉,三拉两拉就热起来了。新闻单位操作文学或艺术的事情,也比较容易“热”。

但会不会一直热下去,很难说。我对怎么叫热,还不是很明确,写得多了叫热?还是读得多了叫热?你写得很多,但净写些风花雪月、小猫小狗的小情小调,能热得起来吗?但它们的前途不会有问题,只要报纸还这么多,副刊还在办,它就会存在下去,它们已经是副刊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了。

问:这两年,您的随笔很走红,写得有滋有味,读起来既轻松又让人思索,不知您写的时候是不是也很轻松?随笔的写作和写作两者中哪一个更投入?写作感受有什么不同?

答:我说过,我偶尔来点随笔是学着写,同时也为我将来老了写不了大东西的时候做点准备。有一段时间,我写这玩意儿稍多一点,其实是似会非会的表现,但并未真正走红。我无论写什么,都是个永远走不了红的人。什么样的人能走红?站在风头浪尖上的人,比方能创造或领导个新潮流什么的;或者能标新立异的人,比方将中国的现当代作家排排座次了,你说脸上长了疖子不好看,他要说好看得很,简直就是艳若桃花了等等,这两点,我都做不到,我只能远远地遥望着他们。

我写随笔,写的时候轻松,想的时候不轻松,关键是那点意思或味道不好找,常常是众里寻她千百度……

我写当然要比随笔更投入一些,我是靠吃饭的。写吃饭,写别的玩玩。

感受也不同。就如鲁迅先生所说,我有了小感触就写杂文,有了大感触就写。写像回忆,写随笔像啦呱……

问:好像您的很多随笔都达到了雅俗共赏的水平,对于雅与俗的度,您是怎么把握的呢?

答:从雅与俗的角度谈随笔,这种提法的本身恐怕值得商榷。可以这么说,随笔好像还没听到过这种提法,难道还有雅随笔或俗随笔吗?我在写随笔的时候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有的随笔离生活近,语言大众化一点,或者再多一点情趣,你可能觉得好读或者比较喜欢。有的随笔离生活远,学术气或专业味比较浓,语言再艰涩一点,你可能就不怎么喜欢。这不是个雅与俗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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