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这样狂妄自大的话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姜晚音只会在心里嗤笑,完全不当一回事。
但说这话的是萧肆,是年仅二十几岁就一手创办三洲这个横跨美欧亚三洲的世界级企业最年轻的商业精英,是凭一己之力就能跟她父亲姜峰站在同一商业地位的佼佼者。
要知道,星华这个企业还是姜晚音花了足足三年才在国内立稳了脚跟,但要是想跟她爸的欧豪集团比,她还得再焦头烂额的奋斗好几年。
但同样是二十几岁,萧肆就做到了。
这其中并不排除这些年里有姜晚音犯糊涂把心思浪费在顾行琛身上,但如果把这三年腾出来,她还真不一定能保证把星华做到跟三洲集团旗鼓相当的程度。
萧肆这个人,确实拥有令人无法小觑的商业头脑。
因此有这么一瞬间,姜晚音甚至觉得以萧肆的本事,实现这个目标根本用不了几年。
所以她收回了那点不切实际的质疑,而是默认的顺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聊:“年轻是资本,但身体是本钱,我相信你的计划不会有问题,但别忘了顾及身体。况且......”
姜晚音也不想把两人之间的闲聊说成一板一眼的劝告,因此换了种轻松的方式说:“别总把自己逼得太紧,既然还年轻,就该体验体验年轻人的东西,比如,谈个恋爱什么的。”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知后觉的闭了嘴,收起了笑容。
姜晚音忘了,萧肆跟她一样,身上还有个完全非自愿的婚约。
她大概能猜到,像萧肆这样克己复礼的绅士,就算决定要跟谁开展一段恋情,也一定会在此之前解决掉这个婚约,否则绝不会实施行动。
果不其然,萧肆声音低沉:“这也不在计划之内。”
姜晚音了然般“哦”了一声,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随意欢快。
萧肆此人素养极高,极其克制,即便不愿也不会做出出格举动,这是他跟自己最大的区别。
想到这儿,姜晚音有些许遗憾,不知道是因为清楚这样无论长相还是能力都绝顶的男人已经跟别的女人有了婚约而觉得可惜,还是唏嘘萧肆在这方面太过老实。
她从不会把自己的人生大事交给别人决定,哪怕姜峰是她父亲都不可以。
那可是要一辈子相守的人,第一次同床而眠和肌肤之亲,还有往后余生的白头到老长相厮守,姜晚音都要自己决定那个人是谁。
只是,姜晚音早在那夜被夏念安害的失去了宝贵的第一次。
而那个人,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即便是托周明心帮忙,也毫无头绪,就好像对方凭空人间蒸发了一样。
其实姜晚音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不会因为一次挫折而让自己一直困在难受苦恼之中,这太窝囊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想的很开,大不了活得随性些,不拘束这种小事。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姜晚音越来越在意这件事情,尤其是现在,她一想到萧肆那个不拘言笑的样子,心里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
就好像那荒唐的一夜越来越变得难以启齿,可她清楚记得,明明在此之前,她还能风轻云淡、脸不红心不跳的对萧肆谎称自己寂寞会叫鸭子来陪。
这样的话,现在的姜晚音再也没法从容的在萧肆面前说出口了。
第185章 控制不住的想她
她不知道萧肆会怎么看自己,但她心里清楚,如果换成萧肆,对方哪怕会翻遍整座城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就算找不到也会一直找,因为萧肆严于律己,所以一定会在意。
更因如此,姜晚音忍不住去想,虽然萧肆嘴上不说,但大概会觉得自己比较随便吧。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一刻她的心情一改刚开始接到萧肆电话的意外轻笑,逐渐变为了不知名的黯淡。
即便如此,姜晚音还是故作无事般说:“挺好的,你有自己的想法就行,我也觉得事业更重要,所以往后也打算专注事业。”
“嗯,不错。”回应她的是萧肆更加简短的声音和更加低沉的语气,仿佛对她的这个回答没有多少兴趣。
对方这个淡漠回应,让姜晚音心里最后那点愉快心情也彻底消失。
她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而另一边,萧肆攥着手机的手逐渐用力,随后又忽的松开。
因为要包扎伤口,所以他只能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脊背被白色纱布包裹,只能虚虚倚靠在床头,苍白的脸色不同于以往在人前的不可一世,反倒因为此刻低垂头和薄唇紧抿的样子,让他整个人笼上一层脆弱。
此刻夜已深,屋里没有开灯,他独自一人在偌大的私人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坐着,森白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却只勉强够到他刀刻般的下颔,而萧肆的眼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出,萧肆另一只放在被子上的手正不着痕迹的越攥越紧。
那副欲言又止却只能默默把话咽下的样子,明显是沮丧的。
萧肆忍了很久,他自以为在事业上什么猛烈风浪都能扛住,所以只是多年来习以为常的头痛而已,就算不麻烦姜晚音自己也能像以前一样咬紧牙关硬撑过去。
却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他就忍不下去了。
那种尖锐如同撕裂般的痛楚,痛的他眼前发昏,痛的他几乎呼吸受阻。
胸膛剧烈起伏间,萧肆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控制不住的浮现起姜晚音的样子。
她的明媚,她的张扬,她的一颦一笑,她清冷从容的声音,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好像都如同她亲手调配的香水一般,处处透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有种无形的魔力,让萧肆光是想想心里那团烦躁不安就被抚平不少。
在伸手拿起手机摁响电话那一刻,萧肆心里明白,今夜没有姜晚音,他注定撑不过这一次的病发。
果不其然,在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姜晚音声音的那一刻,如同清风扑面,萧肆昏沉的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一开始,他在因为冲动而打去电话后,还有些隐隐担心,怕这种时候打扰了姜晚音休息,但幸好姜晚音此时还没睡,并且可能因为她在那边的病房也很无聊,所以在接到自己的电话后颇有兴致,哪怕自己话很少,对方也已然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话。
他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因为姜晚音一声清脆的“喂”而舒展开。
不止如此,在接下来的闲聊中,萧肆忽然发现,姜晚音的声音好像也是一种不用配水才能下咽的药,听得越多,他身心越舒畅,头也疼的越不如一开始那么剧烈。
萧肆并不是喜欢听谁说话的性格,他每天都忙于公司事务,专心构思集团项目的上市方案,所以极其讨厌这种没有重点、明显浪费时间的闲聊。
可意外的,他此刻竟希望姜晚音的话再多些,就算是车轱辘废话也可以,或者换句话说,无论是什么样的话,只要是姜晚音说的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