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气都变得异常吃力，还时不时猛烈地咳嗽上一阵，感觉随时可能心肝脾肺肾都一块儿咳出来。

可她莫名地安心，因为她知道，阮静没走。

明明味觉跟嗅觉都没了，可李灵儿却能清晰地嗅闻到阮静的味道，那股子温和的麦苗苦香就像是一束照进阴暗巢穴里的阳光，李灵儿对此有着病态般的敏感。

阮静打了盆温水，打湿了毛巾把她一点点擦拭干净，高烧紧绷的皮肤跟着变得松软湿润，李灵儿舒服得直哼哼，脑袋下意识地往阮静怀里扎。

“呼！”阮静轻轻叹了口气，李灵儿还以为自己马上会被推开的，结果下一秒阮静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背上，开始轻轻婆娑拍打，跟哄孩子似的。

李灵儿本想抗议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了，可抗议甚至都没能说出口，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温热的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领口，紧接着被子就被掀开。

当然还是阮静。

她动作麻利地脱掉了李灵儿身上那套被彻底汗湿的睡衣，用温热的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一遍她的身体，随后又用干燥的毛毯把她整个人儿都裹了起来，把床上同样汗湿的床单跟被子都给换了。

“……你想要什么？”

李灵儿在高烧的昏沉中艰难地抓住了阮静的手腕，她根本没什么力气，幸好阮静也没有挣脱的打算。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她好，李灵儿对此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做得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从李灵儿那儿换取他们想要的，金钱、地位或者是单纯的肉体享受，总有一个是正确答案。

“我要的东西，你现在还没有。”

阮静把李灵儿的手塞回到毯子里，“放心吧，我会跟你要的。”

阮静的话让李灵儿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李灵儿很早就知道自己会是个出色的商人，她极擅长交易，低买高卖对她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价码。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如阮静。

李灵儿看不透她，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在乎，可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李灵儿生活得草率，原则不多，不过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规避远离那些不够了解、不能掌握的领域或者是人，这也是她当年把阮静送出国的一个重要原因。

重新换过的床单干燥又柔软，李灵儿的体温降了不少，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