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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宫女瞬间如坠冰窟。
她万没想到淑妃娘娘竟向她索要这等禁忌之物?!
仿佛看到自身死期,她涕泪横流地叩首:“娘娘饶命!但凡斷绝子嗣的方子,无一不是刨根损元、大伤阴鸷,根本瞒不住人……奴婢人微命贱,实在不敢做这株连九族的事啊!”
舒窈知她会错了意,却无法直言。
目光微黯,只淡淡道:“若……若只是求个事后干净……当如何?”
圆脸宫女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半分,却也不敢完全放松,肩膀仍拘谨地缩着。
声音较之前,倒平稳了些许,带着劫后余生的虛浮:“若……若只是求个事后干净……倒是有温和些的方子……譬……譬如红花……但……”她急促地喘了口气,终究没敢说下去。
听闻红花二字,舒窈眉尖几不可察地一蹙,旋即舒展,语气淡漠如初:“替我准备一些红花。要快。”
这头,舒窈还在为避子之事暗自筹谋,那厢,赵婉却被嬤嬤逼着,对了一尊送子观音拜了又拜。
这日晨省后,三人聚在贤妃宫里的花厅,喝茶解闷。
日光透过窗棂,映得满室流光。
却照不开,赵婉眉宇间的愁绪。
她捏起块鲍螺酥。
那点心在她唇边虚虚停了好一会儿,终是落回碟中。
她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家中……昨日又递了信进来……”话未说完,脸颊已飞起红云,连耳垂都染上了海棠色,“说是要早为陛下开枝散叶……”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她声如蚊蚋地续道,“今晚陛下来用膳……嬤嬤囑要我主动些……可我……”
看着赵婉羞怯又惶恐的模样,舒窈的心猛地一抽。
并非醋意,而是一种悲哀。
不论是自願,还是被迫,她们始终是他人棋盘上待价而沽的棋子。
沈靜姝将手中茶盏轻轻搁在案上,侧过身,葱白
似的手指自然地搭在赵婉膝头:“阿婉妹妹,莫怕。嬷嬷囑咐你,也要有个章程,你细细说说,她老人家是要你……如何行事?”话音落下,目光温和地笼住局促的赵婉,沈靜姝眸子里带着些许鼓励。
赵婉无意识地绞着裙带上的丝绦,越缠越紧。
声音闷闷的,像蒙着一层纱:“往日陛下来……多半在看署,连话也说得少。若我乏了,便摆摆手让我自去安歇,不必等他。”她喉间微微一动,像是咽下些许委屈,“可嬷嬷再三叮嘱,今夜……定要强撑着等陛下忙完……”她抬眸,水光潋滟的瞳仁里映着一片真切的茫然,“陛下自然是好的……品貌非凡,待人也温和。只是……”她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那神情不像羞怯,倒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全然不解为何非要踏进一条本不必走的路。
沈静姝浅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赵婉绞紧丝绦的手背:“阿婉妹妹且宽心。”她声音温润似玉,带着一派云淡风轻,“你只管照嬷嬷交代的做便是。”说着将赵婉的指尖轻轻捋平,动作不疾不徐,"陛下他……自有考量,断不会为难你的。"
说罢,沈静姝眼波一转,看向一旁沉默的舒窈。
见对方垂眸盯着茶盏出神,自然地探过身去,又将手覆在舒窈微凉的指间,掌心暖意徐徐渡了过去:“阿窈也别忧心。”沈静姝眸光清亮,“陛下仁厚,待姊妹们都是极好的。”
沈静姝的安抚太过流畅,仿佛在背诵一个标准答案。
是以,一个念头猛地入舒窈脑海。
除了她,萧承璟可能从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