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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动作忽然顿，笔尖的血滴落在纸上，化成片带锈的红。他攥着自己的手腕，良久在纸上用力地写了三个字：
来找我。
“你不是就在这里么？”夏樵茫然地说。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在这里的只是深夜归来的“李先生”，真正的李先生如同沙发里的沈曼怡，还困在某个角落里，不见天日。
“那你在哪呢？”夏樵连忙问。
“问不出来的。”谢问把书箱合了回去，站直身体。他拿了桌上那张练字纸，折叠成了条，指着门口对闻时说：“走吧，去找他。”
对于李先生这种存在，他们太了解了。你可以问他很多事，他配合的情况下总会试着告诉你。唯独死去的地方是个禁忌。
就像之前的沈曼怡样，不想看，不能提。
果不其然，夏樵看到李先生攥着笔不说话，下秒，钢笔尖便“啪”地断了，血忽然流淌不息，眨眼便流满了整张书桌。
夏樵转头看，他哥和谢老板前后早已出了门。屋里只有他跟两只“鬼”大眼瞪小眼，他连尖叫都顾不上，撒腿就跑。
结果沈曼怡和李先生踏马的跑得比他还快。
闻时站在走廊间拽了下傀线，拽完才想起来多扯了根——
沈曼怡和李先生本这两只傀本就轻飘，瞬间出现在他面前。至于第三只……
第三只从后面撞过来，轻扶了下他的肩才站定步子，哭笑不得地问了句：“你拽这么干脆，是不是忘了线上还拴着个人呢？”
是……
但闻时会承认吗？
不可能。
他矢口否认，沉声说：“有事。”
谢问点了点头，松开手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什么事离远三五步就说不了，我听听看。”
“……”
闻时编不出，索性放弃。他转头冲李先生说：“到处乱找浪费时间，所以……”
他挑了下系着李先生的那根傀线，垂眸说：“得罪了。”
说完，闻时手勾着傀线，手抓着李先生的肩膀，推着他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走了步。
李先生满脸茫然，闻时让他怎么转就怎么转，唯独朝东向的时候迟疑了下。仿佛对那个方向有些抗拒。
他想后退，退路却被闻时挡了。
对方反其道而行，把他朝他最怕的方向推了步，低声说：“继续走，别停。”
夏樵追过来的时候，就见他哥路走，路根据李先生的反应调整方向。跟他开着导航app，边转箭头边往前探路模样。
“这也可以？？？”
夏樵服得不行，乖乖跟在闻时和谢问身后，路走路四处看，从天花板到地毯缝，甚至玻璃墙都没放过。
“用不着哪里都看。”谢问淡声提醒。
夏樵悄声问：“那应该看哪？”
“有横梁的、能系绳子的、有水的地方。”闻时头也不回地应了句。他目标明确，视线从来没有落下来，所以扫看得很快。
“浴室、屋檐、靠近户的房梁，或者——”他说到半，忽然刹住步子消了声。
“怎么了？”夏樵问。
但他下秒就意识到了他哥停住的原因，因为李先生在靠近后院门的时候，忽然瑟缩了下，疯了般想要后退。
还是闻时眼疾手快绕了道线，才及时稳住他。
后院？
闻时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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