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第110页(2/2)

  他果断打开门,开了后院的廊灯。

  刚踏进去,就闻到了股浓郁的枯焦味。整个院子都是花,正如沈曼怡所说,有大片鹅黄簇拥着秋千架,那些花像竖直的兔耳,也像拉长的蝴蝶结。

  闻时忽然毫来由地想起,松云山脚曾经也有大片这种花,白的,干净得像山顶的雪,又比雪要活泼灵动些。

  他记得这花叫做仙客来。

  “兔耳朵!”沈曼怡叫了声,想扑过去。她太久没见过这片后花园了,但她刚迈进去只脚,又猛地缩回来,就像被烫了似的。

  然后她就蹲在门边,不出声了。

  这片花园颜鲜艳丰盛,却莫名透着股死气。

  院里明明有风拂过,秋千轻轻晃动着,但那些鹅黄的花和长藤蔓草却动不动,连轻颤都没有。

  闻时扫视了圈,整个院子除了秋千和葡萄架,没有处比人高的地方。即便是秋千,想要把李先生吊上去,也找不到什么着力点。

  但李先生已经怕得不行了。

  他手足措,不知该先捂脖子还是先挡眼睛,在后院角抱头鼠窜。

  闻时朝前走步,他就更慌些。

  焦躁不安,那种吱呀吱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死寂的夜幕回荡,就像麻绳绕在并不结实的木杆上,坠着重物,左右摆着。

  李先生蜷缩在墙边,又仰脸看起了头顶,仿佛在看根不存在的吊绳。

  谢问就站在旁边,垂眸看了李先生会儿,也抬起了头。闻时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朝他瞥扫了眼,却发现他在看月亮。

  天边有轮圆月,边缘线并不清晰,月光蒙了层雾,跟后院动不动的花样死气沉沉,像画技拙劣的匠人添补上去的,又像个豁然的洞。

  闻时盯着那个“洞”看了几秒,忽然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