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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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时,你身体好些没有,若是好转不甚明显,务必去南风里找曾大夫,让他再看看,抓个方子给你。别叫些没谱的郎给误了。

  我这月仍回不去,沈家先生夫人迟迟不归,发去的电报也没有回音,实在走不开。19号是蔡姐忌日,眼看着也不远了,总不能丢下那屋姑娘小子不管。你晓得的,我也同你说过,蔡姐走的那天,曼怡吓出了病,这几年状态并不见好,等到19号前后,怕是又要小闹番。

  你上次说,叫我随信寄张相片给你。我前天剪了头发,特地去了趟照相馆,认真照了张附在信里了,不知比起去年,见不见老。

  其他人的相片就不放了,上回在沈家合照还是蔡姐在的时候,本想洗张寄给你认认,但那张合照人并不齐,沈家先生夫人未归,煮饭的窦婆婆仍旧觉得照相会让人丢魂折寿,不肯入照。

  说起窦婆婆,她当初见我们执迷不悟要照相,还好心给我们人供了盏福寿长明灯,时常去念些经、添点油火,说要保魂保寿。结果没多久蔡姐就悬了梁。她那盏长明灯还在供着,

  窦婆婆直没撤,前天路过那个小屋,颇有些唏嘘。

  刚刚封相片的时候,蔡姐那儿子阿峻来交他的功课,我这笔搁了会儿,墨有些干,你将就着看吧。

  说到阿峻……据说蔡姐是过过小姐日子的人,后来家道落,死的死,走的走,吃饭活命都成问题,才来了沈家,也难怪她总郁郁寡欢。

  这个阿峻本该是个少爷命,却到这些年才跟着我学些字,章勉强可以通读。有时想来,同样叫人唏嘘不已。

  只是他这性子我不大喜欢,过于窄了。

  ……

  这之后,李先生又写了些日常见闻,都是琐事,也和沈家关系不大。闻时目十行扫到最后,目光钉在了落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