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跪趴在地的张岚和张雅临已经怔住了。

  他们下意识叫了声“小煦”，盘坐于阵的人瞥眼朝声音来处看去。

  他尚未完全清醒，也不适应洞口透进来的光。所以半眯着眸子，表情透着几分迷蒙和恍然。

  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他本身的淡然和安静。

  仅仅是个眼神动作，气质便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不愿意相信，觉得自家看着长大的少年，跟卜宁那样的阵法老祖天差地别，不可能牵扯上什么关系。现在也已经信了七分。

  毕竟，此时此刻的周煦，真的……太不像周煦了。

  他就像个久避人世的山间客，睡了场千年的觉，在这瞬间大梦初醒。

  真正让他从怔忪抽离的，还是闻时和谢问。

  周煦……或者说卜宁抬眸朝闻时和谢问看了眼，目光的错愕闪而过，更多的是慨然。

  那刻，他眼里承装了太多东西，以至于某个瞬间，甚至是潮湿的，含着洞外透进来的亮光。

  他蹙着眉仰起头来，努力眨了几下眼睛，又很轻地笑了下。

  但那笑声听着像是叹息，叹就是千年。

  他从地上站起来，在虚影的作用下，身量看着都高了些。他面对着谢问，恭恭敬敬弯下腰来，作了个长揖，叫了声：“师父……”

  他的嗓音很哑，既有几分周煦的影子，又像是太久未曾开口，太多太多的话哽在喉咙底，不知从何说起。

  他停顿着，想了很久，最后只感叹了句：“千年……好像也就是囫囵梦。”

  闻时看着他的身影，忽然也哑了声音。

  过了许久，他才张口低声问道：“你直让人守着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