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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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主是个女人,很年轻。

  同许多笼主样,她的脸有些模糊,唯有眉眼是最清晰的。她有双形状极为漂亮的眼睛,垂眸的时候温婉悲悯、抬眸又会多几分英气。

  只可惜,笼里的她眼神空洞疲累,遮掩了本该有的灵动,显得失不少。

  最先走近她的人是闻时。

  那时候她正跪在竹篓边,捧着漏下来的泥石重新往篓子里装,固执的、又是措的。

  她轻柔又认真地告诉闻时,她家里人都在山底下,日日托梦给她说:背上好重啊,直不起身,破了的地方好疼。

  老人太老,孩童又太小,被压在山底下真的太苦了。

  “我得帮他们,我得帮他们啊……”那个女人不断地重复着。

  那时候尘不到刚解决完最后波麻烦,垂了袖摆大步走过来。他看到女人的眉眼,居然止了步,怔愣良久。

  那是闻时第次看到他在陌生人身上落下这样的神情。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太多,此后依然该如何便如何,还是那样稳如磐石、不染尘埃。

  只是在闻时问他的时候,他答了句:“事,想起位故人。”

  “故人”这个词的意义太过宽泛,从不同人口说出来,代表着不同的亲疏远近。

  那是闻时第次从尘不到口听到“故人”这个词,总觉得跟其他人的意义大不相同。所以那句话以及那个人,他留有的印象始终很深。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天,他才知道,那日尘不到口的“故人”,是他幼少之时的家人,是他的母亲。

  第84章 谢问

  尘不到年少失恃, 柳庄那位笼主是他生母的转世。

  所以……

  “张婉也是?”闻时怔怔地捏着布条。

  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透着几分飒爽秀丽,于他而言依然很陌生, 却又因为些牵连, 变得特别起来。

  “也是什么?”卜宁听得没头没尾, 疑惑地问了句。

  夏樵和张家姐弟也同样不明所以地看着这边,等着下。

  闻时看着他们茫然的模样,猝然意识到其实尘不到告诉过他很多东西,比他以为的还要多。那是其他任何人都不知晓、连传闻都从未提及过的前尘往事……

  只是他后来都忘了而已。

  “没什么。”闻时对卜宁说, 这些事只有谢问能决定提与不提,他不能越俎代庖。

  “噢。”卜宁极有分寸, 再加上有张家俩外人在场, 当即揣了袖子敛眸不问了。

  只是说起柳庄……

  当初师父带下山的只有闻时。

  他之所以记得这处地方,是因为闻时回来后直奔山坳的冥思洞里找他,细细询问了“六日后有大灾”究竟是怎么个灾法, 因为之前他说得太过笼统。

  他当时觉得纳闷,便问:“可是碰到什么事了?”

  闻时就把柳庄的情形告诉了他。

  “同样是山体塌了,村子遭殃。跟我们在山上布的阵有关么?”闻时问。

  “不会,咱们弄的那些就好比天要下雨,随身捎把纸伞, 不至于逆天改命。我有分寸……”

  他嘴上说着“我有分寸”,但心里毕竟不能踏实, 所以当场又排了几卦。

  不论怎么算,柳庄的灾祸都跟他们几个在松云山做的事没有关联。

  他还发现, 柳庄那块地方, 山野走势及村落分布同松云山带十分相像,在卦里常会混淆, 几次排卦都有张冠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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