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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摆放着数不清的香炉，每个香炉里都插着三炷香，香上串着黄表纸符。那个“怪人”像惠姑样在地上爬行，时不时会凑到香炉面前，深深嗅口烟雾。
就好像……透过烟雾吸食了别的什么东西，由此获取生息。
他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那个本家里住了不知多少年，判官各家都要让头的家主张正初，居然是那样的怪物。
他搓了搓脸，仓惶抬头，就看到了闻时冷如冰川的脸，风雨欲来。
“怎、怎么了你？”周煦问。
卜宁好心答了句：“那些笼涡流于四处，被张家加护着，迟迟不解，每年每天都在引辜之人入笼，或是侵蚀附近的人，那些人身上的怨煞积到定时候，又容易成笼，并为笼涡的部分。由此恶性循环，笼涡会越长越大，点点往外扩……”
那是很糟糕。
周煦想。
接着他听到卜宁又说：“而那些，本质还是从师父身上引出来的，所以还得他来担。”
“我操。”
周煦这下是真的吓到了。
他总算明白闻时为什么这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了……
什么模样他都能理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周煦掏出来看，屏幕上跳着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他虽然还没来得及存，但已经记住了那个尾数。
是张正初。
“接。”不知道谁说了声。
周煦手抖，默默点了接通。
他在屋老祖宗的沉默盯视下，“喂”了声，然后听见张正初在手机那头说：“小煦啊，太爷到了。”
周煦心头跳：“你们在哪？”
张正初说：“村口。”
周煦心说你都没问我们哪个村呢，怎么知道位置？后来想，好赖还有类似追踪符的东西，哪用得着他自己说呢。
“要不。”周煦想了想说，“要不你们上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时打断了。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傀线，长长短短垂于指尖。
他说：“不用，我们下去。”
挂掉电话的时候，周煦莫名想到四个字。
死神来了。
第92章 会面
津沧高速和津石高速相交汇的地方, 有处不大起眼的出口。沿着带急转弯的匝道出来，就是条通往村镇的路，会穿过防风林和大片田野。
这条道平时多是货车在走, 路况并不很好, 私家车般能避则避。到了半夜, 连货车都少了。
这天深夜两点多的时候，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辆载满建材的卡车。司机个哈欠接个哈欠，仗着路面黑到底没有其他车，眼皮子直打架。有几分钟, 几乎真的黏上了。
他敞着户，迷迷瞪瞪的过程, 隐约听到了空气被撕裂的呼啸声。
这是有车从旁边极速穿过带起的风声, 还不止辆，活像整个车队嗖嗖而过。
司机对这种声音有着条件反射，听见的刹那便猛地睁开眼, 还摁了下喇叭。
这种差点撞到的感觉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眨不眨地盯着前路，却没有看到任何车的痕迹。
就好像刚刚的切都是梦。
可就在他觉得虚惊场的时候，那种破风声又出现了，再次从他旁边呼啸而过。
这次他反应极快, 转头看过去时，隐约看到了辆车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