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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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还没滚到门口,就听见了老人回来的脚步。情急之下,他看见老式衣柜有条缝,便慌不择路钻了进去。

  老人端着只白瓷碗,捏着汤匙边轻轻搅合,边走到床边。

  他的注意力都在昏睡的小孩身上,好像根本没发现床头的镜子又回来了,自然也没看到镜子里闻时的影子。

  闻时本以为,老人端过来的是药或者吃的。毕竟普通人家碰到小孩晕倒生病,第反应肯定是这个。

  但当碗搁在床头,他才发现那里面是捧掺了水的香灰。

  他盯着香灰,心想:

  老头终于受不了,要搞死这倒霉孩子了?

  第11章 枯化

  不过,很快闻时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床上的傀其实已经死了。

  老人掀开被子,小男孩的手脚已经变成了干枯树枝,灰褐的树皮替代了他大半皮肤,只有腹部以上还勉强保持着人的模样。

  这个过程叫“枯化”,意味着傀的死亡。

  这就死了?

  闻时有些诧异。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贯穿小男孩的心口,不至于要他的命,怎么突然就枯化了?

  但他转瞬明白过来,这幕并不是他击伤小孩的后续,而是现实发生过的事。

  它始终存留在老人的记忆里,而且印象极深。笼里发生的事情跟过去有几分相似,于是这段场景便跳了出来。

  这不是虚幻,而是往事。

  床上的小男孩闭着眼,窝在被褥,毫生气。粗糙的树皮还在缓慢扩散,像晕开的墨,皮肤的部分却越来越少。

  片刻之后,枯化的痕迹就蔓延到了前胸。

  他心口的印记泛着白,像树枝上腐朽的斑,依然辨识不清。

  闻时盯着那块印记,微微皱起眉。

  忽然听见有人沉声开口,问他:“发什么呆?”

  他乍然回神,转头就见谢问走了过来。

  镜子里的空间很奇特,跟镜子外是对应的,也有面书桌、方台,只是都很模糊,像笼罩着层白茫茫的雾。

  谢问就倚着书桌站在雾里。

  他手里还还留着进笼时折的树枝,暂时丢扔不掉,直有搭没搭地捏转着,像个划水偷懒的大户。

  “你过来干嘛?”闻时说,镜子里的声音也很轻渺,不提高些根本传不到外面。

  “我不能来?”谢问连讶异都显得很清淡,下秒就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要不我们捋捋谁先占的镜子这块地盘?”

  “……”

  多大人了,谁跟你捋地盘?

  闻时没理他,扫了眼便收回视线。

  过了片刻,他忽然说:“知道枯化么?”

  “嗯?”谢问直起身走过来,扫了眼床上的小男孩,瞬间明了,“哦,当然知道。”

  闻时却狐疑地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该知道?”谢问说。

  “不是。”

  该知道,但不该是这副表情。

  正常傀的“枯化”都在瞬间,上秒还是活生生的,下秒就落地变成枯枝败叶白棉线。

  像这种缓慢枯化的,意味着做这个傀的人水平极高,高到世间罕见屈指可数的地步。

  这样的傀,别说普通人,就连判官都没几人见过,尤其是后世的判官们。这么乍眼看,常人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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