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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愣了下,乍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好像听过类似的话……
应该是十七岁的时候。
那几年山下总是很乱,战事疫病从未停过。尘不到总是不在松云山,有时候连数月都见不到踪影。有次他戴着面具回来,走在落叶满地的山道上,像个熟悉又陌生的来客。
就是那次,闻时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忽然生出的缝隙,那是后来所有痴妄和情愫滋生的源头。
但在当时,闻时只是敏感地觉察到了丝陌生感,并因此烦闷了很多天,不论尘不到怎么逗都没用。
他说不清那些情绪,只好归结于太久没见,有点想人了。但让他承认这点不如吊死他。所以他憋了半天,只憋出句问话:“怎么这次下山要那么久?”
然后尘不到就握着青瓷茶盏笑了起来。
闻时在他的笑里挂不住脸,表情越绷越冷,正想薅下木枝上的金翅大鹏,扭头离开,就听见对方开口说:“事情有点多,耗了些时间。”
闻时刹住步子回过头,片刻之后道:“……听说你在岑州带呆了很久。”
尘不到喝茶的动作顿了下,笑意更深了,“听谁说的,好像不大准确。”
闻时:“……”
“我看不像是听说,倒像是摆着乩木算出来的。”尘不到握着茶盏的那只手腾出食指,隔空朝闻时点了点。
闻时手上站着鸟,听到这话拇指动了下,意识捏紧了鸟爪。
金翅大鹏白眼直翻,艰难地转头去看自己的傀主。
结果傀主不做人,又补了句:“这肯定不是卜宁算的,专修卦术还算出这种结果,那就该罚了。”
“但若是个没学过卦术的,能摆出这种结果,那就很聪明了。”尘不到装模作样地想了会儿,弯着眼睛说:“这么聪明,成是学傀术的。”
闻时:“……”
他被戳穿了心思有点恼,语气便绷得又冷又硬:“闲极聊乱摆的。”
尘不到夸道:“那就更聪明了。”
闻时:“……”
金翅大鹏“嗷”了嗓子,扑棱了下翅膀。眼看着雪人要动手,尘不到又开了口——
屋子里烹着茶,浅淡的水雾从壶嘴里袅袅而出。他的眸光就隔着水雾落在闻时身上,说:“我是在处地方逗留了段时间,不过不是岑州,是另处。也是有山有水,藏风纳气包容万千,灵气很足,跟咱们松云山有点像。”
闻时以为他会细说下究竟是哪里,却见他静默了会儿,止了话头。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处,说:“别冻着了,过来喝茶。”
那时候闻时条件信他,觉得他说什么、或是不说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不会冒冒失失地刨根究底。
况且那时候被逗弄了半天,也没有刨根究底的心思。
于是他丢了句“不喝”,带着鸟冷冰冰地走了。走前勾着手指上的傀线,报复心极重地把尘不到烹茶的炉子给封了。
……
前尘往事从脑飞速闪过,闻时张了张口:“岑州?”
听到这两个字,谢问模糊地笑了声。他显然也记得那些片段,说:“就记得你乱算出来的地方。”
他说完顿了瞬,不知想起什么,嗓音温缓许多:“那时候好像忘了跟你说。我曾经想过等时机合适,要带你去看看的。”
闻时转头:“……看什么?”
时隔千年,他终于又想起了曾经被打断的问题。他想知道面前这个人为什么会在那个山坳间逗留,想知道那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