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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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略老些的声音说:“好多年前了。”

  “山鬼长什么模样?几只手脚几颗头?吓人么?”

  “那我哪里知道,我只看见过角,还是个瘴气天。山鬼影子很高,穿着特别宽大的袍子,袍子是鲜红的,眨眼就不见了。”

  第99章 青鸟

  山鬼……

  鲜红的袍子……

  这种形容很难不让人想到当年的尘不到。

  再加上谢问刚刚也提过, 那次他久未回山,就是在这个山坳里逗留了阵子。但闻时又觉得有点奇怪——

  听庙里这几人话语的意思,这座野山之所以有山鬼的传言, 是因为山上的灯火不止亮过次, 似乎隔几年便会有人在那里落脚。

  那些……都是尘不到吗?

  在他们几个亲徒从小到大的认知里, 尘不到独自下山必然是去解笼的,解完个便会去下个,很少会在某处停留,更别说总去个固定的地方了。

  如果他很快回来, 那就是天下太平,没什么大笼。如果久久不回, 那就是时局正乱, 猝然离世的疾苦之人太多了。

  这就像太阳东升西落样自成定理。从未有人多想,也从未有人起过疑虑。

  哪怕是闻时,也只是每日站在高高的松枝上, 朝山道尽头望眼。或是在人注意的时候,丢几根木枝,用半吊子都不算的扶乩法,算算那人到了哪里,还有多久才回山。

  ……

  现在想来, 也许还有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自己看见的影子是山鬼?”庙里的人往火里添了点干木枝,还在聊着那些话, “穿红衣就算呐?不定是哪个路过歇脚的人呢,就跟咱们似的。”

  “是这个道理。”另人也许是胆小, 不大肯信山鬼的传言, 附和道:“这带常下雨下雾,冬天又多雪, 下就是好些天,车马都难走,被困在这山里是常有的事。哪怕是你我这样的,在那雾瘴里走走,都能吓到个把人。我估摸着山鬼的传言就是这么来的。”

  年长的那人“啧”了声,摆手道:“你们呐……就我这样常年在外的人,能看个人影就嚷嚷是山鬼?必定还有别的嘛!”

  “怎么说?”

  山坳里雾气越来越浓,空气都浮着股潮湿味。土地庙的火光在雾里变得有些朦胧,像跳动的鬼火。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见着山鬼的那天,快天亮的时候,就跟这会儿差不多吧,我听见鬼哭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好多人,老少都有,混在块儿,那声音啊,别提多吓人了!就嗓子,模模糊糊从那边传过来——”那人的影子斜落在土地庙的地面上,被门槛弯折成扭曲的道,手遥遥朝山坳深处指,“我之后就再没敢合眼。”

  鬼哭?

  这话让闻时想到了些东西……

  毕竟他小时候因为尘缘缠身,不知听过多少回万鬼齐哭。

  他隐约摸到了点门,正想跟身边的谢问求证。就听见土地庙里的人又开口了——

  山里格外寂静,庙里其他人似乎听得入神,噤声不语。于是整个山间只剩下那个年长者沙哑的声音:“不止如此,还有呢——”

  “还有啊,据说山鬼出现的时候,不能跟人结伴进山。”那个声音幽幽的,“因为山里的路会变得很奇怪,经常走着走着……”

  “……你就会发现自己只剩个人了。”

  话音落下的那刻,三张人脸从土地庙的门边伸出来,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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