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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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的语气,叫他:“闻时……”

  他好像应了声,嗓音低哑难闻。他飞快地眨了眼睛,视线清晰了瞬,终于看到了要找的东西——

  那是截枯白松枝,不知何时遗落在他身边,裹着深夜最冷的雾。

  他沉默地站了片刻,弯腰去捡。

  那刹那,千年之前生剖灵相的痛如狂猛浪潮席卷而来。

  他攥住了那截枯木,便再站不起来。

  年少时候,那人常说他嘴比铁还硬,哪怕受着千刀万剐的罪,冷汗浸了身,问他,他也总是回句“不疼”。

  但这刻,当铺天盖地的黑暗吞没了意识,他终于动了下唇。

  他想说尘不到,我浑身都疼。

  但已经没人能听见了……

  ***

  很久以前,尘不到说过,松云山地有灵脉,能养灵也能养人。所以卜宁把千年前的过去尘封在这里。

  后来封盖解了,故人重逢,他便把钟思和庄冶养在山间灵池里。

  现如今,山里的人又添了几个——

  闻时就在山顶的屋子里,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

  有人推门进来点亮桌上的灯,温黄的光铺散开来,榻上侧躺着的人却依然面容苍白,点血都看不见。

  唯能看见血的地方是他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地攥着那根松枝,磨破了大片。血迹从指节弯曲的地方渗出来,湿了又干,已经锈成了暗红。

  “我天。”点灯的人探头看了眼,咋舌道:“血又出来了,要不你再试试把他的手掰松开?”

  说话的是周煦,但屋里除了他以外,并没有第二个醒着的人。

  就见他问完这话,身形顿,探出去的脖子收了回来。明明还是那个模样,却好像变了个人。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便温缓下来,带着几分疲倦的愁意:“不抵用,他性子倔得很,掰不开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走到榻边弯下腰,试着去碰闻时攥着松枝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