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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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袅袅的带着松香味的烟。闻时手里抓了小把棋子,在等招的时候半垂了眼,看着尘不到拈着棋子的手指,忽然迷糊了瞬。

  他在松散的困倦里,听见有人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叫他:“闻时。”

  而他只是听见这个声音,就难过得好像被人抽空了灵相,只剩下孤零零的壳。

  闻时心脏跳,倏地睁开眼。

  那种难过的情绪迟迟缓不下去,过了好久,他才恍然回神,听见尘不到问他:“怎么了?”

  闻时摇了下头。

  “我不在山里,你又熬了几宿?都困出眼泪了。”尘不到指了指榻:“去躺会儿。”

  “我不困。”闻时说。

  他盯着尘不到看了很久,才低声重复道:“不想睡。”

  我不想闭眼睡觉。

  ……

  闻时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而山里的日子又过得很快,有时候好像只是个转身的时间,就囫囵换了季节。

  直到某天,难得有正经时候的钟思问了他句:“嗳小师弟,怎么了你这是?”

  他其实应该不比闻时大多少,可能几月都不足,但就爱这么叫。不仅对闻时,对卜宁也总是“小师兄”“书呆子师兄”“神算子”的混着叫。就连庄冶,他调侃起来都是带着诨名叫“好好师兄”。

  那应该是快到年关的夜里,大小召学了山下的食法,吊了浓浓的汤,烩了各种山物,盛在铜锅里。

  师兄弟几个围坐着,边吃边漫边际地闲聊天。

  他们常于世间来去,见惯了种种。所以每次闲聊总避不过的个话题就是“生死”,有时聊得认真,有时只是说些相关的见闻。

  那天不知怎么提到了轮回,大师兄庄冶便聊起了他在西南某地碰见的事。

  他说那里有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信奉个传言,说当人将要过世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实在放不下的人,就把他们贴身佩戴的东西或是衣物留样下来,用棉麻线缠好,埋在离坟三丈的地方。这样来,等到轮回转生,就还能早早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