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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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闻时冷冷说,“封城的反效果。”

  如果说封城,是把这块地方护住,不让别的东西进来。那么反效果就是……城门大开。

  那瞬间,周煦的血从头凉到脚。

  夏樵惊恐地看了他眼,然后更惊恐地看向了张碧灵。

  众人紧跟着反应过来,呼地下从她身边蹦开,连滚带爬躲到了闻时和谢问身后。

  张碧灵僵立在原地,乌黑的眼珠眨不眨地看着众人。

  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下瞬,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墨团般化开来,越来越大,像占据了半张脸的黑窟窿。

  她皮肤白到发青,扭着脖子挣扎了几下,然后彻底变成了另个人的模样。

  时间,店铺里充满了尖叫。

  有人试着去抬那扇卷轴门,但手指却软了,怎么都抬不动。滚撞间,各种东西摔落满地,四面狼藉。

  女人黑洞洞的眼睛盯着闻时,抬脚向前走了步,嘶哑虚渺的声音说:“你把那个沾上好吗?”

  闻时看了眼手上的符:“为什么?”

  “我要找人。”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要找人啊,我找好久了,他都不见我。”

  “为什么不见你?”闻时说。

  女人摸着自己的脸,苦笑了下。但因为太过僵硬,显得有些扭曲:“他怕我啊。”

  她喃喃地说:“他怕我。”

  “怕你什么?”

  “怕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我死了。”女人说。

  “那你为什么来定要找他?”

  “我答应了的。”女人轻声说,“每天收车从这里走下,刚好可以跟他吃个晚饭。然后我去交车,他看店,到了9点关门回家。每天都是这样的,我怎么好不来?”

  只是那天刚巧,不遂人愿。

  宁州突然下了暴雨,往望泉路来的高架桥下有点塌陷,水没过了那段路,她来得匆匆忙忙,又接了个电话。不小心直冲进了水里。

  那段水好深啊……

  那天之后,她依然天黑就会走进万古城。

  这里门庭冷清,但有些批发性质的店铺生意还可以。

  她印象里的万古城,总是夜里六七点的样子,玻璃外是楼房星星点点的光,但离得很远,显得这栋商场孤零零的。

  商场里的灯总有大半不开,零星的店铺就分散在二三层。剩下要么早早关了门,要么标着出租和转让,落了厚厚的灰。

  她家老宋的店就在三楼。

  她每个天黑、每个天黑都会走进来,顺着滚梯慢慢到三楼,可是所有的店都会急匆匆地收起摊,在她面前把卷轴门拉到底。

  明明是熟悉的回廊,但是处处透着陌生。拐角的米线店不知为什么挪到了另头,徐老太的缝纫铺每天都在变着位置。

  她找不到老宋了。

  老宋在躲她。

  她本来想得很简单的,来看眼就走。

  但她夜夜来,夜夜都看不到。

  “他们都是你拉进来的么?”闻时问。

  女人怔然片刻,轻声应道:“嗯。”

  “为什么拉这么多人进来?”

  “因为……”

  女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说:“因为想有人帮帮我,帮他解脱,也帮我解脱。”

  暴雨天真的好冷啊。

  “你能帮我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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