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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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时深深皱起了眉。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日记本上的字虽算不上多好看,却笔划, 十分工整, 像刚学字不久的人。

  用生稚认真的笔触写出这样的内容,看得人实在很不舒服。

  闻时抬起头,正想说点什么, 却撞见了谢问的视线。只是在下瞬,对方的目光已经轻扫而过,平静地落回纸页上。

  闻时怔了下,抿着薄唇, 也垂了眸。

  他拇指捻了下纸页。这几秒的安静便被突显出来。

  谢问抬起空余的那只手, 又朝后掀了几页纸, 才忽然笑了下说:“你好像是真的不怕。”

  “不然?”闻时眼也不抬:“谁吃饱了撑的装这个。”

  谢问轻轻挑了下眉, 未置词。

  他先于闻时翻到最后,指背了下末页那张纸:“幸好你那个弟弟只翻了几页就放回原地了,不然……找到他的时候, 可能已经吓晕过去了。”

  闻时直接翻到他的那页,就见上面写着:

  「1913年5月22日 晴

  李先生说家里有股怪味,他鼻子可真灵。

  我午睡的时候摔了妈妈从广州港带回来的香水瓶, 这下他便换了个事情唠叨。

  他虽读了很多书,却并不晓得公平,是个刻薄但爱奉承的人。他常夸沈曼姝哭声嘹亮,是个健康的姑娘, 夸沈曼珊脸圆有福相, 夸沈曼怡戴眼镜有书香闺秀气,可那眼镜常丢, 丢了大伙都得跟着找,是个麻烦东西。峻哥也跟着他学些书写,他就是另副模样,总是挑刺。所以他毫来由地夸赞我们,就更使人厌烦了。

  蔡妈妈换了地毯都没能把香水味清理干净,李先生下午直在打喷嚏,齐叔也有些晕,他们夜里换到了楼下小房间去住。

  这样就闻不到沈曼怡的味道了,我也能多清净几天。

  只是沈曼怡还是喜欢让我猜“真假新娘”,以前是白天,现在是夜里。她跟我说,猜错了,我就得永远陪她玩。

  真的好烦。」

  日记本用得断断续续,好像主人隔几天才会想起来写两句。

  这页之后应该还有很多张纸,但都不见了,被人用裁纸刀裁掉了,断口整整齐齐。

  “最起码还有半。”闻时摸着断口说。

  谢问握着蜡烛灯看向屋里其他地方:“应该分开放了。”

  沈家小少爷的屋子很大,但布置不算复杂。除了沙发和些衣橱,就只有两张床。张柔软宽大,带着帷帐。另张就简易许多,搁在大床旁边,像是家佣或者陪床的人睡的地方。

  不过简易的床几乎没有睡过的痕迹,倒是大床上齐齐整整摆着两床被褥。

  他们连床垫都掀开看了,并没有找到剩下的日记,便决定先回趟之前的小屋。

  临走前,闻时盯着那两张并列的床,微微有些出神。

  直到蜡烛灯在他眼前晃了下,他才回过神来。

  谢问说:“发什么呆?”

  “没。”闻时收回视线,沉声咕哝了句:“感觉在哪见过。”

  他抓着日记本若有所思地往外走,没注意谢问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停了下步。

  ***

  闻时刚出门就听到了脚步声,还有压低的窃窃私语。

  他转头看,居然是等在屋里的那帮人。

  “你们怎么来了?”闻时不解。

  “在屋里干坐着也是等,还不如出来看看情况。”大东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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