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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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说,“就在外面。”

  闻时几乎立刻转过头去。

  隔着落地的玻璃门,他看见门外花园的夹道上有个人。

  那人个子很高,穿着衬衫西裤,显得身材英挺颀长。本该是干净得体的扮相,却被他手腕上七串不知材质的珠串打乱了和谐。

  他站在株半枯的树边,不知弯腰看着什么。

  片刻后,他似乎意识到了屋内的目光,站直身体转头看了过来。

  那个瞬间,他嘴角还带着笑,不过下秒,他就转头咳嗽起来,唇淡得近乎于,病恹恹的模样。

  闻时不知道那株枯树有什么值得笑的,只知道他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下意识阖了下眼,于是他看到了对方的灵相。

  那人有两道梵似的金棕印记,顺着左边脸颊路往下,从耳根到颈侧、再到肩骨,再到心脏。

  腕上的珠串变成了深翠的鸟羽,红线绕了两道,就那么松松地垂挂在手边。

  他皮肤苍白如纸,但周身缠满了腾腾黑雾,像数道松松紧紧捆扎的锁链,又像从他灵体探出的妖邪。

  闻时从没见过黑雾这么厚密交错的灵相,都是……业障。

  第5章 画像

  业障就是个人身上背负的罪孽。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但不管先天后天,像谢问这样的,都是世间少见。

  不愧是害父害母、害人害己的天煞命……

  夏樵看到闻时闭着眼,喉结很轻地动了下。他眉宇间萦绕着某种情绪,稍纵即逝,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怔忪片刻,夏樵才明白,闻时闪而过的情绪,应该是种浅淡的难过。或者叫……悲悯,他在沈桥眼里也看到过。

  这些做判官的,见到世上的些人,总会露出几分这样的情绪。

  闻时嘴唇又动了下。

  夏樵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闻时睁开眼,目光依然落在花园,过了片刻才终于开口。他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