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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听着他这般恶魔的话语睁大眼睛，张开口准备反驳。
千钧发之际，裴珂用所有力气挥起右手的东西，趁其走神不备用尖角击打在眼前人太阳穴上。
身上人被打得摇晃，陷入受击后短暂的停顿。
裴珂闷喝声咬牙再挥出击，用上力气拽住他的衣领，身体翻转换作自己压在他的上方。
月光下，光洁惨白的额角渗出血丝，生出片靛红。
对杀人凶手不必带任何丝怜悯，二者只有赢家才能存活。
裴珂挥出第三击，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这下带走，换来的是急速地喘气。
燃烧的烟火被吸入肺部，引起阵猛烈的咳嗽。
裴珂伏在青年肩头，将鼻梁贴在地上，贪婪地从空气捕捉为数不多的扬起，等咳嗽平息。
身下人不再动，仿佛陷入昏厥。
裴珂松开手，古铜的金属火机从指间滑落在地上，发出“咔嗒”声。
幸好，选的是方形，裴珂在朦胧想。
他从眼前人身上抬头，从已经降低能见度的房间里看到门口所在的方向，撑起上半身，恢复跪姿。
“咳——”又是阵剧烈的咳嗽。
裴珂抬手捂住鼻尖将咳嗽憋回肺里，他这才意识到，眼下这间封闭房间最大的威胁似乎不是越来越少的氧气，而是——
让人头晕腿软的氧化碳。
他想起身，结果身体不受控制地趔趄倒地。
完全没有力气了，他的头脑晕得也分辨不出方向。
似乎只是瞬间的事，就令人倒下再也法爬起，刚才不该浪费时间平静口耑息，应该抓紧向外走。
只是走到外面，就能逃掉了吗？
裴珂倒在地上，从头到指尖都乏力，只剩睁开的眼睛，虚弱地看着天花板。
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就竖立在自己身旁。
今晚他想来烧掉他，谁想他也要被烧掉。
也许人面对死亡总能想开些事情，裴珂终于跟自己和解。
其实，论哪个他，都是他自己。
裴珂伸手握住画架，下，又下，摇动着它三分之的支脚。
他想跟曾经的自己在起，论对方多么不堪，那都是他自己，都是个叫裴珂的人。
他停下酝酿几秒蓄力，终于在第三下将它摇倒在地上，画板就跌在他的身上，担着他的边肩膀，而画则紧贴着他的身体。
真好，他们，合二为了。
裴珂哭了，带着笑容。
他移动手指在失去意识的边缘触摸不平的画面，攥起个角。
他想，自己真是没有出息，第二次死了，还是会流泪。
但这次，他对自己同样短暂的人生很满意。
这次他去见母亲，她定不会觉得他懦弱用了。
裴珂笑得开心，紧紧闭上了眼睛，涌出积攒的更多泪水。
尔后他再没有动作，像平静地睡着了，只剩唇上最后丝笑，凝固住。
*
表弟的生日宴闹得很晚，以往秦衍不愿陪同到这个时间，但今日不知怎么，可能也因为他心情不佳，多喝了几轮酒到了最后。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还直持续。
惹得男人皱起眉头，这个时间还敢来骚扰他，如果没有要紧事，他定会动怒。
掏出口袋，屏幕上显示着不久前还通过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