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当莞琪假死遁逃之事天衣缝吗？她露面，定然有人猜出是怎么回事。人提起，悄然来往最好。和沈谨言成亲，是万万不能。”

  方氏被噎了回，半晌没吭声。

  顾海长长叹了声：“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比谁都要心疼莞琪。只是，眼下这般，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

  为了此事，方氏又哭了场，私下对顾莞琪说道：“……莞琪，你也别怪你爹。他不是不近人情，只是，你和谨言实在不便成亲。”

  顾莞琪用帕子为方氏擦拭泪痕，轻声道：“娘，你别伤心难过了。此事我早有心理准备。能和他相守，我已心满意足，岂敢奢望更多？”

  “我和谨言虽未行嫁娶之礼，却心意相通。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便是法日日相守朝夕相对，也已足够。”

  方氏怔怔地看着面容平静的女儿。

  三十岁着实不算年轻了。顾莞琪常年奔走，早已不复闺阁时的白皙娇嫩，肤略黑，脸庞依旧俏丽妩媚。额上眼角连丝皱纹也没有。

  看着还是和几年前差不多。

  由此可见，她的日子确实过的很好。

  “娘，你放心吧！”顾莞琪似是窥破了方氏的心思，轻声笑道：“我会照顾好自己。谨言也是样。你不必忧心。”

  方氏半晌才道：“可这么来，你便不能怀孕生子……”

  “我和谨言早已想过了。”顾莞琪笑着打断方氏：“我打算设座善堂，专门收容父母的孩子。从择个聪明乖巧的女童养在身边，权当我们的女儿。”

  便是收养，也只收养女童，不要男童。

  这是打定主意，不再延续沈家香火了。

  方氏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幽幽叹口气，不再说话。

  ……

  又隔几日，宫顾皇后下了口谕，召定北侯府女眷进宫觐见。

  顾莞琪身为顾海义女，也随着顾家众女眷起进宫。

  踏进阔别数年的椒房殿，顾莞琪心唏嘘不已，面上却未显露半分。规矩地和众人起行礼。

  抬起头时，顾莞琪和坐在凤椅上的顾莞宁遥遥对视眼。

  刹那间，姐妹两个心头俱是酸。

  当年别，两人俱以为今生再缘相见。

  谁也没想到，还有重逢这日。

  午宴过后，顾莞琪终于有机会独自见顾莞宁。

  顾莞宁屏退身边所有宫女，定定地凝望顾莞琪片刻，轻声喊了声“四妹”。顾莞琪忍着眼泪水，哽咽着喊了声“二姐”。

  顾莞宁眼闪过水光，走上前，拥住顾莞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