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有种情况下，能上早朝而不穿朝服。

  此时燕思空正在阿力的伺候下，穿上身内白外红的法袍，头上的乌纱帽换成了獬豸冠，獬豸冠在过去只能由御史佩戴，传闻上古神兽獬豸脾性忠贞耿直，能明辨是非善恶，因而由执法吏员佩戴，以示秉公执法的决心。

  此冠流传到今朝，早已取缔，官员律配统的乌纱帽，但仍有种极端的情况可以戴上它，并同时要穿上这鲜红似血的法袍，代表该吏员要在早朝之上做件名震天下、九死不悔的大事——死。

  所谓死，是豁出身家性命，作保举证之真实的劾，但凡有句诬告都要治罪。当个官员身穿红法袍、头顶獬豸冠死时，所有被劾的人，只要在京，只要活着，都需位列于前，接受皇上和百官的质询。

  般人难以生出这般鱼死破的决心，因而如此庄重的死，已有几十年不曾见过，燕思空今日之举，必将载入史册——论对他是褒是贬。

  当万阳听到动静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燕思空已齐整完毕的背影，她呆住了：“你……”

  燕思空回过身来，顶冠上浮刻的獬豸露出狰狞地凶相，仿佛吐纳之间，就能吞尽罪恶与黑暗，可他的面却沉静若水，只有那对漆黑的瞳眸，正在筹谋着席卷切的风暴。

  身着法袍的他，身形高大而颀长，大片大片滴血般的鲜红将他暇美玉的俊颜衬得愈发清冷而肃穆，庄重得不似凡人，令人想要跪拜于他脚下，半点不敢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