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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这个站点活下来是件大好事,更何况出站不需要抵押品,既没遣返,还拿到了车票,人群还在激动,越是经验老道,越是欢喜,比不上赵浅这样七情六欲都焚了香的初生牛犊。
良久,傅忘生似乎回了句,“世间事,终归不能尽善尽美。”
雨已经变成了最寻常的雨,导游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伞,排排黑的老式伞在酒店门前撑开,迎着前头的地铁灯,看着更像送葬的队伍了。
赵浅走到途,鞋踩进了水坑里,便随之回了下头。
酒店的灯光被大哥开成了夜店风,赤澄黄青蓝紫不分主次,并装饰着古老的建筑,好好的度假酒店,活生生糟蹋成了九十年代的旧街发廊。
门口不知何时拉上了横幅,大哥正在奋笔疾书“欢迎光临”,好派欢欣鼓舞的气氛。
赵浅嘴角松,抿到毫血的双唇放肆了片刻,傅忘生看向他时,这个寡淡的笑容刚好结束,只留个尾巴勾了心弦下。
死里逃生后到达的地铁站并特别,肉眼看上去跟寻常地铁站模样,写着几号出站口,还写着早晚运行时间。
最多也就是过于挑三拣四,禁止入内的条例足足写了米高两米宽,门口塞不下,只好单独用个显示屏架在外面循环播放。
“各位可以兑换车票了。”导游道。
邻安检有售票处,不用花钱,只要靠近刷个脸,各自的车票就会吐出来,两块钱的车票即为站,四块钱两站,价格公道,童叟欺。
赵浅拿到的车票形制跟郑凡的也没区别,而傅忘生根本没刷脸,他掏出了自己金光闪闪的地铁卡。
“……”怎么,这地铁杀人还分次性和包终生?
折腾了二十几个小时,大家都有点累,因而车厢内很安静,有老手趁机打电话出去,电话里依旧有个声音代替他报平安。
于是赵浅就听到了如下对话,驴唇不对马嘴。
老手:“妈,我饿了,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回头我再跟你讲哈。”
电话那头:“工作挺好啊,那我就放心了。”
老手:“天没吃东西了,好饿,想念你的排骨汤。”
电话那头:“又吃外卖了,别老吃外面的东西知不知道?”
诸如此类。
到最后,那老手摸着手机,嗓子发干发涩,轻轻说着,“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没事我先挂了啊。”
那边早已是片忙音。
赵浅撑着头闭上了眼睛,周围所有的声响都惊扰不到他。
地铁有些摇晃,所幸摇晃幅度不大,两三分钟后,整个车厢陷入死寂,赵浅的眼睫微微颤动着,似乎是飞快地做了场梦。
梦境光怪陆离,将他心里些狰狞的伤疤重新剜开,可惜赵浅此人天性里透着凉薄,血淋淋的往事他也能全当旁观,再当初的耿耿于怀,以至于梦惊醒,他连冷汗都没出。
赵浅的瞳孔在黑暗缩成点,外面正在下雨,听声音下得并不大,倒是檐牙蓄水,时不时溅在青石板上,缓缓氤氲出夏末秋初的萧瑟与宁静。
这是间僧庐,环境清幽且不对外开放,有些藏匿深林甘于寂寞的意思。
赵浅上地铁之前,就留宿在庙宇,庙住持与他有些渊源,只是和尚惯于卖弄“不可说”,赵浅到现在也没琢磨出渊从何来,源自何起。
不过他这次回国暂安身之地,有这么个忙于认亲戚的和尚收留,赵浅便也省了很多功夫,于这座城市暂有了栖身处。
“怎么又回到这儿了?”赵浅仰面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