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如走马灯转过眼前，殷渺渺不禁想到，在陌洲的这些日子虽然算不上愉快，杀人、逃亡、受伤、谋算……烦心的多，愉快的少，独独遇上向天涯是意外之喜。

  他们之间的感情既是放纵的，又是克制的。放纵是因为谁也不用承担责任，如晨曦遇见朝露，如夕霞邂逅夜幕，转眼消逝，必会分离，所以可以放心的说“爱”，不需要承诺，不奢求结果，只要刹那的欢愉。

  可这感情也是克制的，他们很清楚，旦成了花好月圆的结局，故事就俗了，没意思了，变成了雪白宣纸上的团墨迹，看着就来气，只有永远得不到的，才是能天长地久的。

  殷渺渺想着，忽而问：“要是忙碌场，最后都成了空怎么办？”

  “你是想我说句好话哄哄你吗？”向天涯驻足回首。

  她欣然承认：“显而易见。”

  “唔。”他想想，“是非成败转头空，想开点。”

  殷渺渺纳闷：“这是好话吗？”

  “那我换句。”他笑说，“现在是我最爱你的时候，等捡回命就没那么爱你了。”

  “哎哟，有多爱？”

  “愿意为你去死，够不够？”

  她笑出泪来：“够了够了。”生死相许的爱，拥有刹那足矣，不要太长，太长会被消磨，就没有那么珍贵了。

  “渺啊。”他停下脚步，好会儿，复杂地说，“咱们可能要生死相随了。”

  殷渺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巨大的蚌张着壳，云雾自心冉冉升起，蔚为壮观：“呃……”

  三百六十度，随便挑了个方向往前走，没有走出去就算了，还直接送上了门，这样的气运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可以说是衰到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