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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弋停下步子，也不回头。“我要报仇，你还想管吗？”
姚曳决定坦诚相告。“他是个怪物。你不可能杀得了他。”
姚弋脸认真：“我可以装成你的样子再去。”
姚曳苦笑：“这不大容易吧。”
姚弋：“怎么不容易？我可以装作被绑架的样子，半死不活，只让他看到脸。他再怎么厉害，不过就是个人，关心则乱，还怕隙可乘吗？”
姚曳站起身。“我不能让你去。”
姚弋斩钉截铁道：“除非你在这里杀了我。”
联系她之前的作风，这句话可信度很高，姚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不不不，我不想和你动手。你刚才说的全是面之辞，我相信我的师尊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其间必定有什么误会。”
姚弋哼了声。“你的师尊是正人君子，我的师尊就是阴险小人吗？你相信你的师尊，和我相信我的师尊有什么不同吗？”
姚曳：“……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母亲之仇不可能不报，肯定会向师尊问个明白。在那之前，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这主要还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姚弋：“说得很好啊。但你凭什么相信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姚曳：“那你想如何？”
姚弋将手伸进领口，掏出个小小的坠饰。那是半块古旧的双鱼佩，玉已褪出星星点点的斑白。断口处鱼头和鱼尾磨得太过光滑，即使有另半也未必契合得上了——因为另半就握在姚曳手里，磨损得比这块还要严重。
姚弋摊开手掌。“我们可以互相交换，以此为证。我不会现在就去找第五人报仇，但你也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天啊。”姚曳小声地说。“我居然真的有个姐姐。”
漆雕明坐在院子里，偶尔抬头看眼门外。但他这里经常整天也不会有个人经过，只有黄狗卧在他脚边，偶尔舔舔他的膝盖。
他在削把木刀。春天午后的太阳慢慢移动，难得的没有刮风扬尘，铁爪被晒得微微发烫，又渐渐冷却下来。到最后丝带有温度的光线也坠落，天边只剩下水流样清澈的底，漆雕明手的木刀也接近成型。
少年人轻捷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快到门口时又放慢，有点犹豫。虽然已取得自由出入的许可，姚曳总感觉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先往里探头，看见漆雕明大马金刀坐在院子里，只好若其事地蹭进来：“前辈，你在做什么？”
漆雕明道：“在等你。”
他实话实说，姚曳却被烫到样猛然瑟缩了下，心虚的感觉越发强烈，但为此道歉就太此地银了，只好没话找话。“前辈，你直个人住在这里，都不觉得寂寞吗？”
漆雕明继续削手里的木刀：“不觉得。”
姚曳拖个板凳在他旁边坐下，偏过头看他动作。“我师尊就很爱热闹。”
漆雕明淡淡道：“他这么多年身边居然只有你，倒是出乎我预料。”
姚曳：“啊，这点就请前辈放心，每天跟我吹得天花乱坠，东家的寡妇非他不嫁，西家的少女为他倾倒，南街上豆腐西施是他的老相好。我说从我五岁起你就天天喊着要给我找个师娘，到如今连个影子还没有呢。他说那还不都是我的缘故，带着孩子没人愿意要他。前辈你可评评理，谁耽误谁呢？”
漆雕明不语，姚曳等半天没等到下，有点尴尬，撇了撇嘴，漆雕明突然把木刀往他手里递。“试试。”
姚曳懵了。“给我的？”
漆雕明：“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