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页(1/2)
如懿定了定神,轻声问:“御舟上可还有旁人”
三宝道:“原是傅恒大人领着人护卫,都叫太后娘娘遣散了。”
如懿点了点头,心想太后倒知道给皇帝留面子。她看看好奇不已的颖妃等人,沉了脸道:“本宫有事需去御舟禀报,你们就在此处,事不要擅动。”
众人都是头雾水,却见海兰起身道:“臣妾与皇后娘娘同去。此处有颖妃妹妹主持事务,是足够了。”
如懿深深地看她眼,颔首道:“也罢。三宝,去备船。”
南地吹来的晨风细细,夹着湖上水汽,清冽而洁净,扶起了如懿的裙裾。海兰帮她掩了掩领口,平静道:“京舒贵妃传信过来,说諴亲王府出了事,请罪折子大约今日便能到了。”
她的语气是极淡漠的,仿佛天上飘过了朵云般稀松平常。如懿抬起头,声音格外清晰而分明,“魏氏的荣华富贵是本宫手赠与,如今也将手毁去,才算有始有终。”
因为太后的命令吧,守御舟的侍卫对如懿的到来猝不及防,却也不敢阻栏。方行至船阁,浓郁的脂粉香气便扑面袭来。李玉与进保守在门外,见她来了,李玉过来打了个千儿,“皇后娘娘,您可算来了,方才太后娘娘还问起过您呢。”
“里面可有人出来”如懿轻声问。
李玉摇摇头,“并,只是进去的时候福珈姑姑端着壶酒。”
海兰扬手示意进保推开门,那和暖浓腻的香风兜头兜脸地扑了过来。二人提步进去,只见太后阴沉着脸与皇帝相对而立,皇帝则别过头不说话。几个艳妆女子跪在地上,毛躁了鬓发,钗环松散,连哭声都不敢外露,魏嬿婉更是有颗织金缎玉片扣还松松地解开着,她自己却未发觉。
如懿和海兰垂首屈膝,请了安。太后也不叫起,却是皇帝看了她们眼,轻咳声:“皇后和愉贵妃怎么来了皇后这几日不是直病着”
“是哀家叫她过来的。出了这样荒唐的事,难不成皇后打算不闻不问么”太后眼有深深的冷意,几乎是要破裂的寒冰般,“愉贵妃协理六宫,来听听出个主意也妨。”
如懿再拜,诚惶诚恐:“儿臣身为皇后,自然以皇上为天,不敢违逆。可今日之事……”她为难似的看了看周围景象,迟疑着道:“儿臣尚不知情由。但令皇额娘震怒,总是儿臣用的缘故,请皇额娘恕罪。”
“情由呵,是该给皇后个情由——不光皇后,连内务府都要告诉声。”太后扬了扬唇角算是笑,眼却清冽如寒冰:“你们起来,去着内务府记下,三十年月初三日至初四日,皇上幸炩妃及诸歌伎于杭州舟次。若是她们来日有幸诞育皇嗣,便是凭证。”
魏嬿婉登时脸大变,面上红了又白,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转折,不住地叩头哀求:“太后娘娘恕罪……皇上,皇上说了昨儿的事不记档……”
“住口!哀家准你说话了么”太后厉声斥咄,复看向皇帝,沉声道:“皇帝不想记档,便是知道此事不能放在明面上了。南巡路上,皇上做什么原不该哀家过问。可如今的事太出格,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爱惜脸面,如何能回只得将目光转向如懿,那意思是让她想办法转圜。如懿腹内冷笑片刻,方施施然步至皇帝身侧,指着水沐萍等人向太后欠身福:“皇额娘且请息怒。皇上贯是重规矩的人,今日的事多半是这些风尘女子不尊重,引得皇上如此。”
海兰亦指着旁的个空空如也的黄杨木方盘,盘子上犹有几滴血迹,她伸出手来蘸了蘸嗅,很快禀报:“启禀太后,这上面还有鹿血,定是这些贱人哄着皇上喝了过量的鹿血酒,才会如此。”她看着皇帝,露出比信任的神情,“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