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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请安,颖嫔被侍女扶着,见了如懿,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徐徐恭敬拜倒:“皇后娘娘凤体安康,福绥绵长。”
如懿置身九莲凤尾宝座之上,笑盈盈地命容珮亲自扶她起来,道:“颖嫔有了喜事,不必这样多礼,快坐下。”她俯视众人,含笑道:“有你们几位年轻的妹妹们伺候皇上,本宫自然凤体安康,福绥绵长。”
魏嬿婉愤愤地看着颖嫔的肚子,咬了咬牙,弯出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声音柔婉得如春日枝上呖呖婉转的百灵:“颖嫔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呀,入宫年多便有了孩子,真是让人羡慕。”
颖嫔是顶看不起魏嬿婉的,远甚于意欢,只见她拨弄着手腕上的翡翠玉珠手钏,娇笑道:“为皇上生儿育女,本就是咱们嫔妃们的职责,应当应分的,算不上什么福气。炩嫔自己有和荣公主,如此贴心,才叫福气。臣妾自然是比不上,多半是要有个阿哥,来日劳心劳力呢。”
魏嬿婉垂下眼眸,讪讪笑道:“能生下小阿哥,自然是真正的福气了。只是颖嫔妹妹说者心,可咱们听着的人也不全是生育过的呢,颖嫔妹妹就不怕听者寒心”
在场没有生育过得的,莫过于婉嫔、庆嫔、忻嫔和与颖嫔同批入宫的几位。此言出,几人齐刷刷白了脸。意欢觉得这话不像,刚想发作,却听恪常在冷冷笑,道:“我们蒙古的女儿便没有炩嫔娘娘这些弯弯绕绕,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皇后娘娘膝下已有三子二女,大清后继有人,咱们这些做嫔妃的,有所出便是锦上添花,所出便是胎缘未至,炩嫔娘娘不过是生了和荣公主,也好拿来说嘴”
魏嬿婉脸煞白,庆嫔亦柔缓笑道:“昔年金氏是两子之母,李朝宗女,朝恃皇子觊觎太子之位,照样被皇上发落了。以炩嫔的出身,便是有了皇子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别人怎么想臣妾不知道,只是臣妾的阿哥论好与不好,臣妾都在此发誓,臣妾的孩子只懂效忠大清,效忠皇上,效忠未来的主子,绝半分夺嫡妄想。”纯贵妃竖起双指,缓缓扫视周遭众人,正道:“臣妾有着三阿哥和七阿哥两位皇子,今日炩嫔说到这里,难免会有人揣测臣妾会倚仗着儿子们不尊皇后。今日,臣妾便索性在这里说个明白。在座的姐妹们或有子嗣,或来日也会诞下皇嗣,不如今日并分明,以免以后再起争端,叫人以为咱们后宫里都失了上下尊卑,乱了嫡庶规矩了。”
她说罢,海兰亦郑重屈身:“纯贵妃姐姐久在宫,见事明白。臣妾跟随纯贵妃姐姐,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绝夺嫡生乱之心,否则神明在上,只管取了臣妾满门去便是。”
两位贵妃都表明立场,何人还敢不起身,道了明白。魏嬿婉更是似只在溪边啜饮溪水受到惊吓的小鹿,白皙娇嫩的手按在胸口,惶然欲泣:“臣妾失言,绝半点不敬皇后、觊觎储位之意,请皇后娘娘明鉴。”
如懿听众人起誓,方示意容珮扶了为首的海兰和纯贵妃起来,含了温煦笑意道:“好好儿的姐妹们说话,何必就这样发起誓来。这些尊卑规矩本在人心,再者,咱们大清也并没有非要嫡子继位的规矩。将来论是哪位皇子鸣惊人,都是皇上教导有方。”她望着坐下众年轻妃嫔,尤其注目着颖嫔道:“你们都年轻,又得皇上的喜爱,更该好好为皇上添几个皇子。颖嫔,你有着身孕,这胎论男女,本宫都会请求皇上,让你亲自抚养。”
颖嫔忙起身谢过,众人亦起身落座,独剩魏嬿婉。如懿见她孤零零地跪在地上,话锋转:“炩嫔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是宫的老人儿了,总得顾着公主的颜面,快些起来吧。皇上跟前,总是记挂着你的,你还年轻,何愁不再有龙胎呢”
魏嬿婉只得起身谢恩,眼已是沁血。如懿扬手,命移筝递上锦盒,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