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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的武侠剧循环放着,侠女身朱衣执剑,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落寞地立在人群当。
程昶想起云浠退婚那天,个人站在裴府的厅堂里,手心受伤出了血。
侠女被人逼迫,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来。
程昶又想起那日雨水绵延,云浠跪在宫门前,举着父亲和兄长的牌位,要为云洛鸣冤。
雷声声接着声的炸响,早已把电视的声音遮了过去,程昶甚至不知道这段情节究竟在演什么,但这都不重要。
他摩挲着手里的平安符。
整个世界与他疏离交错,将他遗弃于红尘之外,唯这枚与他起横跨千百年光阴的平安符,是他与这个人世间仅存的纽带。
是他,所能握住的,唯的真实。
程昶步去落地前,拉开帘,望着外头风雨交加的天,道直灌而下的闪电几乎要将夜空撕成两半。
廖卓说,这几天天气不好,让他等台风过了再去那座老庙。
可是他等不及了。
游离着的感觉很可怕,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向何处去。
在大绥的时候,他想着回二十世纪,而今回来了,才发现自己竟站在了两个世界的交叉口,人至,人往。人明白。
程昶取出行李箱,把身换洗衣服、术后的利尿剂、还有些常规药物塞了进去,冲了个澡睡了晚,第二天天不亮,就开车往杭州而去。
第五三章
廖卓说的老庙在杭州城郊百十里的山区里, 离得最近的村子叫知贤村。
程昶出发得早,到知贤村的时候, 还不到九点。
天气尚好, 风收了些,雨也不似昨晚那么急, 但乌云仍悬着头顶,程昶把车停在山路边,找了个村里的老阿姨打听去老庙的路。
老阿姨听程昶要上山, 眼瞪得老大,说:“不要去啦,昨天台风来,树都倒啦,晚上没电, 到处墨墨黑的, 吓死人了。”
程昶说:“没事, 我就上山求个符,很快下来。”
老阿姨见劝不住,只好给他指了路。
当地人把老庙称作观音庙, 听说年代很久了,祖上那辈就在, 如今已十分残破。
眼下守庙的是个老和尚跟他的小徒弟, 老和尚人很古怪,还有点势利,逢着上山求平安的人了, 可劲儿地讹钱,但还真别说,这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是挺灵,老和尚偶尔帮人算命,也能说得九不离十,因此就没断了香火。
江浙带少有真正的高山,所谓的山,大都两百米高,其实就是丘陵,但上山的路蜿蜒陡峭,五米个小弯,十米个大弯,很不好走。
程昶又花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观音庙的飞檐,在个平缓的土坡上停了车,撑着伞徒步过去。
雨比刚才大了,伴着隐隐的雷声,正午时分,天反而没有早上的澄亮,庙前有个穿着斗笠的小和尚正在清扫台阶,见来了人,将扫帚往庙门前支,双手合十:“施主。”
程昶瞬失神。
这样古韵未尽的地方,古韵未尽的人,让他想起大绥。
半晌,他才问:“庙里的主持在吗?我过来打听个事。”
小和尚点点头,让开步:“施主里面请。”
这座观音庙确实残破,百年的风侵雨蚀,墙体斑驳不堪。
小和尚把程昶引到观音殿,对着大殿左侧长案上打瞌睡的人喊了声“师父”就走了。
“师父”是个干瘦的老和尚,听是来了人,掀开眼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