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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云霾密布,落日是望不见了。
程昶的目光直视前方,不期然间,只见当空道闪电劈下,直直打在山道旁株十分粗壮的老树上,老树顺势摇了摇,从根部断裂,朝山道上砸来。
与此同时,程昶未及时服用利尿剂的症状终于显露。
他胸口蓦地闷,仿佛有人拿着鼓槌,在他心上重重击。
道前山木滚落,心间疼痛夺神,程昶维系着最后丝清醒,猛打方向盘,终于在车头撞上粗木的那刹,避让开去。
可这里是山道,车头转向意味着要向坡下开。
而坡度陡峭,稍不注意就会脱离掌控。程昶已力掌控。
车身失了重心,向坡道跌落,车的安全气囊开,将程昶前倾的身子猛地推回座椅上,后脑勺撞在靠座上,疼痛在震荡间夺去了他最后丝神智。
雨水已将天地浇得漆黑,山点光也没有,是不能视物了。
然而闭上眼的刻,程昶却看见依稀有人影朝他跑来,唤他:“三公子。”
第五四章
深秋的白云山雾气很浓, 从断崖下往北走,愈走天气愈寒凉。
九月末, 自琮亲王府的三公子失踪已过去两个月, 禁军将金陵方圆几百里找了个遍,依旧不见三公子的人影。
太皇太后那里瞒不住, 前阵伤心大恸了场,昨日礼部有人斗胆去试探昭元帝的口风,听那意思, 若是等立冬了还找不到人,琮亲王府就该办白事了。
不过想想也是,寻人寻到这个份儿上,人事已尽,接下来只能听天命了。
这几日, 几支远去淮安附近寻人的禁军已陆续收了回来, 盖因太皇太后的寿辰将至, 今上孝顺,想着等琮亲王府的白事办完,好生给太皇太后祝个寿, 好让他这位皇祖母欢喜场。
而白云山带,除了支留守的禁军, 只有云浠队人马还在继续搜寻, 从清风院外的断崖路往东,直找到东边海岸的渔村。
这日晨,天尚未亮, 程烨便带着几个人赶到城门。
城门口的守卫见了他,上前拜道:“将军。”
程烨说:“我出城趟,大约七日回来,这几日为太皇太后祝寿的西域舞者要进京,都打起精神来,切莫让贼人混入使节的行队。”
守卫应道:“是,将军放心。”
程烨本是校尉,秋节当晚,匪寇闹事,在京房和巡查司的掌事失察,均被今上革了职,两大衙司群龙首,今上于是指了程烨过去兼管,原本只想历练他,看他差事办得妥当,索性提了个五品宁远将军。
但程烨这厢出城却是为私事。
云浠已在白云山带逗留了足足两月,眼下已然找到东海渔村去了。
月时他看她几乎把白云山每层草皮都掀开翻了个遍,曾劝过她次,彼时云浠有些心灰意冷,虽没提要回金陵,也答应他要跟着禁军去淮安带看看,程烨想着,若云浠去了淮安还找不着人,便该死心了。
后来不知她在清风院外的断崖边拾到了什么,整个人魔怔了般,执意说三公子是落崖失踪的,成日带着人在崖下搜寻,后来又沿着白云湖,路往东走,边走边跟附近的村落打听。
程烨拨给她的手下毕竟是在编的兵将,不能这么头苍蝇似跟着她寻人,到后来,除了零散几个留下,跟着云浠的只有田泗、柯勇,以及王府的两个厮役。
田泗的弟弟田泽在秋试里了举人,这阵子常去侯府帮忙,起初程烨让田泽把云浠的近况转告给方芙兰时,方芙兰还说:“让她找吧,阿汀就是这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