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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皇太后辈子荣贵,什么没见过?纵然这些舞者是昭元帝下旨特地从西域请来的,她此刻之所以舒畅,不过是因为适才郓王敬献的“大礼”。
众人在乐声推杯换盏,云浠有些心不在焉,她看着苑舞姿癫狂的西域舞者,没由来想起事——回金陵以后,柯勇留下的眼线说,个多月前,他们曾在金陵见到了刀疤人的踪迹,可惜当日适逢西域舞者进京,跟丢了。
也不知那个刀疤人现如今在哪儿,云浠想,如果能找到他,就能找到害三公子“贵人”的线索了。
曲终了,西域舞者长身揖,再起身,竟从轻薄的面纱底下变出捧捧寿糖,众人当即爆发出阵叫好声。
笙乐又起,舞者们继而踩着鼓点,自上首太皇太后起,到昭元帝,琮亲王,三公子,及至坐各席分发寿糖。
名单袖舞者来到云浠座前,递出枚寿糖,云浠待要去接,他却收回手。
他在原地略顿,随即单膝跪地,翻手朝上,重新将寿糖呈给云浠。
每个舞者递寿糖时都要耍些花头,云浠不以为怪,然而当她拿起寿糖拿,整个人忽然就愣住了。
眼前西域舞者的掌心,赫然有道极长极深的刀疤。
她抬眼,目光与他撞上,正是那个她寻了许久不见踪影的刀疤人!
夜太深,面纱朦胧,灯缭乱,以至于方才他在苑起舞时,她竟能没认出他。
西域舞者分发完寿糖,重新聚于苑当,对着太皇太后齐齐拜,用生涩的官话说道:“恭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长寿疆。”
太皇太后笑着点头:“有赏——”
宫人端来几个托盘,舞者们领了赏赐,顺着昆玉苑西侧的小道退去了。
他们走,程昶也随即起身,笙歌声太大了,云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瞧见他与太皇太后拱了拱手,随即也往西侧小道而去。
他们要找刀疤人,“贵人”要杀刀疤人灭口,有了上回秋节的经历,云浠刻不敢耽搁,她环目看,苑多的是四处走动敬酒的人,便与方芙兰道:“阿嫂,我逛逛去。”
方芙兰今夜直有些心不在焉,听她这么说,点头应了声“好”。
因延福宫是绥宫以外的独立宫所,昭元帝平日里若非宫宴不至,因此像今夜这种场合,殿前司、皇城司只在昆玉苑布了禁卫,其余地方由枢密院下的在京房分人把守,守备相对松懈。
云浠沿着西侧小道出了昆玉苑,起初还能撞见三三两两的宫人,越走越人烟。
她心焦急,来怕“贵人”抢先步,将刀疤人灭口,二来更怕三公子独人跟去,遭遇危险。
绕过片假山奇石,前方隐约传来拼杀之声,云浠心凛,凝目望去,奈何前方是片茂密的樟树林,什么都瞧不清。
她加快脚步,疾步出了林子,只见程昶正负手立在湖畔,不远处,数名武卫与几名黑衣蒙面的人已然拼杀了起来,那个刀疤人俨然就在他们当。
“三公子!”云浠见这情形就明白了,程昶并不是独自来的,他早就在延福宫里藏了武卫。
“三公子早就知道这刀疤人躲在延福宫?”
“我也是猜的。”程昶道。
“贵人”权势滔天,在金陵城眼线密布,想要杀个人灭口,哪有那么难?这刀疤人前阵儿尚在金陵东躲西藏,时不时露些踪迹,怎么西域舞者进京当日,就突然消失得没踪影了呢?
眼下回头来想,最可能的原因是,他混进了西域舞者的行队。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常人最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