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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昶听是云浠惹事，原还不信，眼下听小贩说着，越听越诧异。
目光慢慢移向云浠，挑起眉。
云浠：“……”
她垂下眸，脚后跟默默在地上蹭了蹭。
也不知是她腰间的匕首硬，还是这地上的砖更硬？
算了，先别管哪个硬了，赶紧劈个地缝钻进去吧。
第七章
阿久听这小贩告云浠通黑状, 扬眉道：“哟，瞧不出来, 方才在外头声不吭的, 我还当你是个哑巴呢，见了青天老爷, 张嘴能让你说出花儿来？你的灯是我踩坏的。怎么着，你们皇城根下的灯要格外精贵些？赔银子都不行？要不要给你升个堂，写状子再摁个血手印？把我们关押起来你就高兴了？你这个年就能过好了？”
小贩指她：“大人, 你看她还猖狂哩！”
他二人吵得厉害，把旁打瞌睡的孙海平与张大虎也闹醒了。
张大虎见了云浠，眼神亮：“云校尉，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他方才在睡梦里糊里糊涂地听了几句，眼神瞥落到旁的小贩身上, 立刻撸袖子：“是不是这厮招惹的您？看来是没被他虎爷被揍过——”
小贩瞪大眼。
孙海平拽住张大虎, 颇严肃：“你瞎了眼？瞧不出小王爷正断案呢？先听听这厮怎么说。”
他二人从前跟着小王爷, 遇上这样的事，只有被审的份儿，不是赔银子就是罚跪, 这下程昶升了侍御史，头回当青天, 虽不怎么正式, 也不妨张大虎孙海平翻身农奴做地主，跟着沾光。
张大虎经孙海平这么提醒，反应过来, 两人挺起腰，左右退到程昶旁边站着去了。
程昶觉得这就是个小事，问：“她们踩坏了你几盏灯？折合多少银子？”
小贩道：“回青天老爷的话，七盏，约莫二两银子。”
他赶紧又道：“但这不是这二两银子的事！”
程昶愣了下。
旁的巡城御史解释道：“禀大人，这小摊贩来报案的时候，下官问明了价钱，当时就提过赔银子，但他说什么都不肯，非说云校尉毁了他的生意，要云校尉给个说法，下官不好做决断，不得已，才带他们上大人您这儿来的。”
“若仅仅是毁了七盏灯，我都不爱跟她们计较，但她们把我的生意毁了，我的损失岂止二两银子这么点？她们得把我整摊的灯都买下来。”小贩道
他略想了想，又嚷嚷，“且不止，她们还得把我这年扎的灯全都买下来！”
这话出，值庐里的人都愣了。
阿久指着小贩问云浠：“你们金陵人都这么会做生意？”
孙海平忍不住，“嘿”声破口骂道：“你挺有本事啊，讹钱讹到你小王爷头上来了？你是狗眼不识泰山？不认得谁是讹人钱的祖宗？要不是你小王爷金盆洗手不干了，他横霸金陵那会儿，你毛都还没长齐呢！”
程昶：“……”
张大虎又开始撸袖子：“云校尉，这厮就是皮痒，我帮您给他来顿实在的，顿过后，保管他这辈子都能消停了。”
“回来。”程昶道。
他被这几人闹得头疼，揉了揉眉心，问小贩：“你为什么说她们把你的生意毁了？”
“回大人的话，因为她们掀了小人的摊，把小人推车的车轱辘也弄坏了，而且小人跟她们来了您这儿，今夜占好的摊位没了不说，生意更是做不成了！”小贩道。
旁的巡城御史道：“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