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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有些人故作谦谦君子有礼姿态，他很真诚，愿意倾听，并且及时回应，让人很愿意说下去，也让人觉得，他对自己所说的话题是很感兴趣的。
放到二十世纪，说白了，就是情商高。
阿久难得遇上这样的人，越说越来劲，转而提及少年时上沙场的事，简直要把自己这小半生与程昶聊个干净。
路上有了话聊，忠勇侯府很快就到了。
程昶为云浠留了几盏祈天灯给侯府的人，下了马车，阿久与孙海平几人起把灯往府里搬。
云浠唤了声：“三公子。”然后把暖手炉递还给他。
程昶没接，说：“你拿着吧，才初春，还有阵子才彻底回暖。”
云浠不知说什么好，她这晚上心绪犹如团乱麻，所适从地在半空浮荡，直到现在都沉不了底。在原地默了半晌，想起方才阿久竹筒倒豆子般拉着程昶说了路，心过意不去，又为她解释：“三公子，阿久性子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她是敬您，因此话才多了些。”
她只当程昶喜静，平日里更是少言寡语，大约不喜欢话多的人。可是阿久陪她起长大，她不希望程昶不喜欢阿久。
程昶却道：“没事，我挺愿意和她说话的。”
“三公子愿意？”云浠愕然。
程昶“嗯”了声，他看她眼，神情淡淡的，声音温凉：“因为她是你朋友。”
府里的人听到动静，赵五赶到府门口：“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瞧见程昶，又施了个礼：“三公子。”
云浠看他神有异，透过门隙，朝府内看眼：“怎么了？府里出了什么事吗？”
“倒也没出什么事。”赵五道，“罗府的四小姐过来了，说是有急事找小姐您，到这会儿了还不肯走。眼下少夫人正陪着她在正堂等您呢。”
云浠愣：“罗姝？”
年关节前，罗姝疑罪从，早从刑部大牢里放了出来，可姚素素被害的案子悬而未定，罗姝疑凶的名声尚未洗干净，回府个多月，她直羞于抛头露面，今夜怎么找到她这儿来了？
云浠正不解，串迫切的脚步声自府内传来，竟是罗姝听到她回来，耐不住等，急着出来见她了。
“阿汀——”罗姝神焦急，先唤了云浠声，目光掠，不期然落在程昶身上，她愣了愣，随即咬牙，提裙往地上跪，仓惶道，“阿汀，三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
第十章
云浠略怔了下, 上前去扶罗姝：“你先起身，有什么话去里面说。”
方芙兰也从侯府里跟了出来, 与云浠起将罗姝扶起, 道：“姝儿妹妹傍晚时分就到了，直等你等到这时候, 你是——”
她本想问云浠上哪儿去了，余光扫，落到程昶身上, 旋即明白过来，施了个礼：“三公子。”
云浠将罗姝与程昶几人并请入府，招来赵五简略吩咐了几句，指着阿久，对方芙兰道：“阿嫂, 这就是阿久, 我从前与您提过的。”
方芙兰微颔首, 笑着对阿久道：“阿久姑娘且稍候，我这便吩咐人把阿汀院子的西厢收拾出来。”
阿久的目光在方芙兰脸上落定，她大约是病了, 脸苍白，可五官确是极美的, 烟眉将蹙未蹙, 桃花似的眼里如藏着汪春江水，饶是在夜里，也盈盈生辉。
云洛初娶方芙兰为妻那年, 草原上的人都说，宣威将军的夫人，有沉鱼落雁之美。
那时她还不信，心想再怎么美，能美过阿汀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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