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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布置极雅致。休沐或下午课的监生也爱来此叫壶茶，闲谈消磨时光。
穆澜用钱直很节约。今天她包了个雅间，叫了桌席面。
见到她，六子机灵地前来招呼。见左右人，他笑嘻嘻地低声说道：“少东家要招待客人？”自从穆家班散了，改行开起了面馆。班里的弟兄就叫穆澜为少东家了。
穆澜要的是上等的席面，桌五两银子。在六子看来，如非招待客人，哪用得着叫这么好菜。
“我饿了。”
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荤四素，外加锅滋补老鸡汤。再饿也不至于吃这么多。六子怔了怔，时不知如何接话。
穆澜微笑：“有什么好酒？”
六子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少东家喝酒。
“我会喝酒。酒量还很不错。店里可有竹叶青？”
这是有名的汾酒。监生喜欢它的名字，云来居常备这种酒。
六子哎了声。没过多久就拿了瓶竹叶青来。
酒呈浅，盛在白瓷酒盏，像汪春水。
他看着穆澜眼皮都不眨，饮而尽，这才信了她会喝酒的话。六子踟蹰了下道：“少东家。家里来了消息。这几天直等您来。”
是指穆家班的人跟踪谢百户夫妇俩的事。穆澜失笑。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谢百户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他媳妇提着篮子出去了趟。买了肉菜，扯了块布就回家了。查了几天，发现布庄的东家与首辅大人府位管事是亲家。”
当朝内阁首辅胡牧山？当初和老头儿说起父亲的案子。老头儿提到了几个人。陈瀚方，许德昭，胡牧山，谭诚。
胡牧山曾经屈尊到穆家面馆吃面。又替谭诚邀她进府赏花。像位内阁首辅做的事吗？穆澜失笑。
十年前桩科举弊案，像蛛。盘距在的那只捕虫的蛛究竟是谁？或者是几只蛛共同结成了张？
有人跳出来终究是好事。发现了个半夜拆书钉书的国子监祭酒。又顺藤摸瓜找到了个偷书掉包的内阁首辅。
十年前擢升礼部尚书的承恩公许德昭是否是知情人？借机打压异党的东厂督主谭诚在那件案子里又扮演了什么角？
还有老头儿。十年前杜之仙呕血抱病，辞官归隐。面具师傅又是案哪家的冤主？
穆澜脑纷陈杂乱冒出堆问题。她需要清静：“六子，你忙去吧。我自己呆会儿。”
门吱呀关上。给穆澜隔出了个独立的空间。菜摆了满桌，琳琅满目。她有点苦恼地蹙紧了眉：“明明没有吃午饭，想象能吃掉头猪。怎么又没了胃口？难道是饿过头了？”
好不容易当了回财主，不吃她会心疼死。穆澜口菜口酒，吃相斯。瓶酒喝完，面前的菜被她挟了圈，还保持着良好的品相。
她又叫了瓶酒。饮着饮着，她发现自己怎么都不会醉似的，脑袋越发清明。
太阳偏西，落在不远处国子监集贤门上。
穆澜撑着脸，越看越觉得和宫里头的门相似。她拿着筷头在桌上写划着。
掉包换书的人如果是胡牧山。那么他想弄明白的是，陈瀚方为什么要拆书钉书。谢百户在国子监呆的时间不会短。他什么时侯进国子监，就能知道胡牧山是什么时侯盯上的陈瀚方。
“时间。”
穆澜清楚记得，当初应明带自己逛国子监时曾经说过。国之典藏悉数归于御书楼，所以皇上下令让禁军看守。涯亲政不过两年。这个问题还得问涯。
想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