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站在皇上正前方舞动水袖，寓意雨雪纷纷都是祝福时，她仿佛有预感般看向人群的深处，她看到了张很清秀的脸。这个清秀的人射出的箭极快，极准，月筝故意向右偏了偏身子，没有听到箭簇上带的风，胸口已经凉，人像被重重地推，踉跄跌倒。

  凤璘，他想留她命，她却不想了。爱结束的时候，生命最好也随之结束吧。

  所有人都在惊呼尖叫，禁卫军的兵器拖在地上的声音非常刺耳，皇上和凤璘都扑到她身边，凤璘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月筝没有看他，只盯着那纷纷落下的眼泪，太近了，就好像她茫然地瞪着眼寻觅着什么般。她想用手去接，她穷尽生挚爱，换来的不过是这几滴眼泪。

  手不能动，他的泪便全数滴落在她的脸上。

  “凤璘……”她半阖着眼。曾经，她非常渺茫的盼望，他会在最后刻后悔，在最后刻放弃。他没有。虽然希望那么渺小，失望却来得这么强烈，终于彻底的绝望了。她始终是个不该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

  “你说！”凤璘呼吸急促，比起平静的月筝，箭的好像是他。

  “凤璘，护驾！保护好圣上！”她说。

  凤璘，她已经用尽她的生命做完切可以为他做的事，说了最后句她应该说的台词。她没有流泪，在她的血流干之前，眼泪已经流干了。

  她完全合上了眼睛，陷入了纯粹的黑暗。

  这生，她不遗憾。她爱个人，爱的彻底，爱的毫瑕疵。她可以含笑而去，去到黄泉的最深角落，她也愧悔，她曾经这样爱过个人，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