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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颐被逗的直乐,连沉重的身子都觉得轻快几分。笑过阵,方道:“我并不知洪家多少密事,家世倒是略知二。我的脚不大好,横竖也出不了门,就替你当个做衣裳鞋袜的婆子吧。旁的不论,这上头能如我的不多。”
管平波忽生同情:“你家是做什么的”
陆观颐道:“我祖父乃定远伯旁支,科举晋身。建平二十年,江南盐道亏空,抄家问斩。家产变卖后,依旧还不起,家眷便被官卖了。我姑母在祖父未显耀时,嫁与了吏部尚书孔择乡之庶子。官卖时,我家仆人求到孔家门上,姑母虽随子在外,孔家看着姻亲面子,使人买了我。那时洪让恰好谋了外放,便把我托付于他,带离京城。谁知洪让见我貌美,强迫于我。之后的事,估摸着你也猜着了几分。我此生是不想嫁男人了,便是看着我的颜好愿意娶,见我满身伤痕,也是要反胃的,何况还瘸了只脚。”
管平波目光如冰:“谁打的”
陆观颐淡淡的道:“腿是太太打的。其余的么,有些是洪让的,有些是太太的。”
管平波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官奴婢,永世不得翻身,生了孩子,亦是代代为奴。没叫弄去教坊司,已算命好。被主家打骂,更是时下常态。落得如此下场,有朝廷斗争之故,亦有贪污之由。世间果然那么多非黑即白,犬牙交错的人和事,终究只余声叹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