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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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婴立刻脸不安,当桓行简已经晓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吓得声音直飘:

  “郎君都知道了?”

  桓行简见她好歹是母亲手调、教出来的人,遇事这么没出息,略有不悦:“我知道什么了?”

  宝婴心知桓行简最看不惯人慌的,极力克制,先弯腰把卷轴捡起,硬着头皮稳住声音把今天的事从嘉柔到官舍说起,直到回公府碰到他完整说了个遍。

  事巨细,宝婴连许允府里梅花是什么颜都留意到了。

  说完,眼皮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坐上桓行简是个什么表情,只听见他在拿什么东西敲笔洗,清脆破冰。

  响了几声后,上头那道声音轻飘飘传了下来:“当时,她没给你看卷轴?”

  “没有,是从夏侯太常府里出来给奴看的。”宝婴头皮跟着紧,她心别有担忧,“昔年,魏武曾给令君空食盒,奴看这诏书上也是空空如也……”期期艾艾没说完,不再说了。

  桓行简冷哼声,交待几句,宝婴记下了,等他语毕,迟疑道:“郎君要真想知道些什么,奴有计。”

  桓行简饶有兴味得挑了挑眉,沉声道:“说。”

  第63章 竞折腰10

  火炉上,水咕嘟嘟沸腾了,宝婴蹑手蹑脚进来给嘉柔冲过茶,不声不响拿了个杌子坐在旁边,心意看她做鞋。

  不多时,嘉柔把手朝颈子里搭,捏了捏,直起腰,还未曾开口,宝婴冲她眯眼笑道:“奴去请郎君过来。”她是圆脸,笑毫心机的喜相,嘉柔便也含笑应允。

  桓行简已经在外面拨拉半天棋子了,个人走棋,那两道长眉时而舒展,时而微蹙。等听见里头隐约人语,踱步进来,嘉柔本瓷白的脸因在暖阁里忙碌久而泛出桃花般的泽,桓行简目光落在她腮上,暧昧吟哦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嘉柔嗔他眼,桓行简倒不客气朝榻头撩袍坐下,脚伸,笑道:“过来侍奉你的夫君。”

  此情此景,嘉柔忽愣了愣,乌黑的睫毛垂将泛上来的情绪散去。看他神情,也知朝会过后暂且风平浪静了。她蹲下面为桓行简穿鞋,面轻声道:

  “上回,阿嬛来,说大将军有意要把阿媛许给太后的从弟,是这样吗?”

  桓行简笑,双履上脚他站起身,走了那么几步:“很合脚。”说着俯身翻了翻嘉柔的篾箩,都是女孩家用的零碎东西,“阿媛随了清商,女红上没什么兴致,也没什么天分,好在,读书写字还是可以的。”

  听他主动提姊姊,嘉柔顺势跟道:“阿媛是姊姊唯骨血,她若在,肯定希望阿媛能选个她自己钟意的郎君。更何况,阿媛还小,理应该在家多住几年,大将军不希望阿媛多陪陪你吗?”

  桓行简神情淡淡,那双洞察人心的眼转,对上嘉柔:“我又没说现在让她立刻嫁人,跟太后,只是定亲。阿媛固然好,也曾让我有几多安慰,但女儿长大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人,至于你说的钟意与否,依我看,看各人的造化。”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嘉柔有点凄惶地看着他,难道,决定阿媛生的不是他吗?

  随手把嘉柔喝剩的半展残茶饮了,杯盏上,有幽幽芬芳,桓行简转动着精巧的茶器,道:“意思就是婚姻大事,对于男女来说都是场豪赌,当初我去公休家为我三弟求娶阿嬛,两人熟悉彼此吗?志趣相投吗?除了家世匹配,切皆是未知。阿嬛姓诸葛,注定她不会嫁乡村野夫;三弟姓桓,注定他不会娶小家碧玉。他们都各自承担着家族和姓氏赋予的责任,如今,两人琴瑟和谐是幸事。至疏也好,至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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