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不花钱啊”

  老板怔了几秒，恍然大悟：“对，对。”

  古玩行当，店里常备现钞，那老板急匆匆进了隔壁间，出来时，手里拿了两扎钞票，两万应该没跑，恭恭敬敬放到桌上：“你看，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丁碛转头看丁席：“这种当街伤人、恶意抢劫，要么就算了”

  老板口气都吊在嗓子眼了。

  丁席很会说话：“碛哥，不打不相识，当交个朋友呗，算了吧。”

  越是在自家地面上，越是不能造次。

  丁碛哈哈大笑，他长身站起，走到老板身边，重重拍他后背，每下都拍得老板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行，交个朋友，这趟就算了。”

  ***

  出了古玩店，丁碛上了大切后座，丁席发动车子：“碛哥，现在去哪啊”

  这个点，去哪都不合适，丁碛说：“绕城，看看风景吧。”

  黑咕隆咚，狗屁风景，但丁席很识趣地照做。

  丁碛拨了个号码，静静等那头接通，又把那块柿子金拿起来，借着车外偶尔掠进的光细看。

  俄顷开口。

  “对，是我。”

  “我记得，大库里给水鬼分东西，每件给了谁，应该都有登记是吧”

  “你帮我查下，我记得有批金饼，对，柿子金……”说到这，他慢慢转动金饼的边缘，终于在不起眼的处看到錾刻的“”，“有刻痕，都分给谁了。”

  挂了电话，他面表情，捏了捏眉心，吩咐丁席：“开稳当点。”

  这是要小睡把了，丁席嗯了声，把车转向城外。

  电话再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车居然停在蒙山附近，抬头就看到远处晨霭的摩崖大佛，阖目静坐，慈悲肃穆，不怒自威。

  丁碛有点不自在，他这样的人，不喜看神佛。

  他接通电话。

  那头显然查过资料，答得很仔细：“那批不多，二十七块，三类錾刻，像‘S’形的十块，给了易云巧;‘’形的七块，给了易萧;剩下像‘’形的，给姜骏了。”

  ***

  井袖晚上没睡好。

  天刚亮，她就醒了，披头散发地在床上枯坐，坐了会起来理包：没钱续房了，实在不行，只能先搬去丁碛那儿。

  她也想有点骨气，但对大多数人来说，骨气是要靠钱来撑的。

  正收拾着，门突然开了，井袖吓得声尖叫。

  被劫之后，她如同惊弓之鸟，稍有点响动就心惊肉跳。

  进来的丁碛皱眉：“叫什么见了鬼吗”

  井袖说：“你不是说，出门办事，要几天才能回来吗，怎么……”

  她突然刹住了口不说，眼睛死盯住丁碛手里的拎包。

  半旧、明黄、断了链子，这不是……

  丁碛把包扔过来：“喏，找回来了，屁大点事。”

  他进洗手间洗脸。

  哗哗水声里，井袖翻看包里的东西：自己的钱在，柿子金在，还多了两扎钞票……

  丁碛出来时，井袖已经把两扎钱拿出了另放：“这个……不是我的。”

  “赔的医药费，难道白被打啊你自己掂量着，有必要就去医院看看，光睡觉是养不好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