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挤出人群望着小乞丐刚才逃开的路口，长孙姒从衣袖里捉出个丝绺晃了两下，笑眯眯地道：“我早把银子换了个地儿，方才他拿走是个空袋子！”

“公主英明！”

她苦着脸把丝绺撞了回去，“我的俸银要养活大家人，分都浪费不得！不过，归根结底是南郭深造孽，自他死后，惠通渠断断续续补了十五年也不见效果。今夏多雨，遭灾的甚广，方才那孩子也是可怜，路从寿州流落至此。”

南铮脸沉了沉，“何以见得？”

“他身上的是寿州麻，即使去当铺也能换几百钱换身体面衣衫，寻个差事便可安身果腹，他却视若珍宝；方才人群里有个盲妇，手杖上串着钱袋他却守礼避让，目不斜视，可见他心思不坏；那些人对他推搡却不畏不怒，云淡风轻。”

她转过脸来看南铮笑道：“如此显而易见之事，南统领装作不知是为何意？”

南铮微低了头，夜里看不清情绪，只听他沉声道：“仆愚笨！”

长孙姒打量他再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哼了声道：“人心不古！”步三叹息，反身往车驾那里去了。

河面画舫上两个小胡姬正踩着莲花四处拜谢赏银，紫金粉红的绣衫招摇，起落，谁也没瞧见人群里挤出两个郎君来，身形极快，顺着小乞丐的方向路追了下去。

二里地外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隆昌当，那小乞丐路而来，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眼，从怀里摸出那个空落落的钱袋，攥了两下这才下定了决心要进去。

身后忽然有人拍他肩膀肩膀，待他回头的功夫，后颈钝痛，眼前黑便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