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于我归处（三）(2/3)
和原颤巍巍给杜真行了礼，张方脸，眉眼倒是温和，只是精神恍惚，面苍白，若不是陀哥儿扶着只怕能歪到地上去。
杜真也不为难他，指使人放了张凭几给他挨着，这才道：“既然你家掌柜的身子不适，那你来回话。将昨日如何救人，详细说来！”
陀哥儿磕了个头，说是，“正月十四，掌柜的说茶肆里存茶不够了，便要过河由那惠通渠往南去到商州贩茶回来，约好了昨日巳时在西渡口接他。某昨日不到巳时便在渡口等候，可左等右等总不见人影，后来约莫巳时三刻老贺摆渡到对岸，某想着这回总该到了吧？谁知道掌柜的他是从水里冒出了头，手里还拖着位昏迷不醒的郎君。某看，还认识，就是前日借居茶肆里的位，就把他们给拉上来了。”
他缓了口气接着道：“后来掌柜的才说，这郎君是他渡河到半的时候看见浮在水面上的；衣着不凡，瞧就是非富即贵，生怕那怪老头儿加害于他，半途跳船，硬生生拖回岸上。可上了岸怎么叫都叫不醒，掌柜的以为早了那怪老头儿的毒手，想着东头的七塔寺佛祖能祛除魔障，送到那里指不定能活命；而且香火又旺，同行的人或许能寻到。”
长孙姒闻言皱眉看了看南铮，他摇摇头，醉心草投的多了，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就听外头杜真问和原，“陀哥儿说的可是实情？”
和原点了点头，声音低哑，“是。”
杜真按着矮几看他，“那某就要问你了，这人沉入河若不是死去多日，如何能浮在水面上，还尚有气息？”
和原看了陀哥儿眼，“那位郎君躺在片木板上，不知从哪里漂来。”
下了药，不把南铮扔到地坑里，反而放在木板上顺河漂，生怕旁人看不见，这老贺是要杀人还是要救人？长孙姒心的疑惑越来越多，就听和原又道：“和某同渡河的几位也瞧见了，官爷尽可去查证。”
杜真点头，听屏风后头没什么动静又接着问道：“你说的自会派人去查证，除开这件事，还有那老贺，他死了，你们可知道？”
陀哥儿点头，说知道，“咱们这儿都传遍了，还是某昨晚去给他送点心发现的。”
“你把发现他的过程再说遍。”
“昨儿戌时刻，按照往常时辰去给他送点心，某敲了有刻的门，里头始终没动静。可门口的灯笼是亮着的，某想着别是他睡着了，就顺着门缝往里看，结果就看到个人趴在地上动不动。某吓坏了，不知道死了活了，就喊了路过的几个郎君来，把门踹开，进去看却是老贺，脸都紫了，浑身冰凉，点气都没有，地上还有个木葫芦，里头的水洒了地，某就告诉了里正。”
杜真看他至今仍是脸惊恐，随口道：“你觉得他该死吗？”
“该死！”他扬高了声音接着又讪讪地道：“不是，不是，也不是某个人这么想，他那么古怪，没人待见他。不过说回来，好歹是条人命不是，某说错话了。”
杜真冷笑，“可某听说，你同他还有私仇？”
陀哥儿面有些僵硬，“您这话说的，原先河上摆渡的哪个同他没点仇？要是因为这个，某何必拖了这许久才动手？日日给他送点心，怎么都方便！”
他点头，看向神情恹恹的和原，“和掌柜呢，对老贺之死怎么看？”
他愣神，陀哥儿给他顺了许久的气才道：“某同他相交不深，死者为大，不太好议论。”
“是吗，”杜真看他眼，“素未谋面的舍命相救，遭人唾弃的怪人也不说是非，和掌柜倒是心慈的。不过某还听说，以往有几回这河上没了人，问询老贺的同时也传了你过去，怎么你却说同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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