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 芝焚旧辛（一）(2/3)
方才她拎了食盒来就猜到她这么想，他对这个话题也不意外，给她顺了顺翘起的幞头软脚低声道：“倒是没什么，只算作微不足道的聘礼。”
长孙姒：“……”
聘礼，果然到了汉州之后，身边的人都不大正常么？
南铮起身递来只手，沉声道：“去小世子的佛堂么？”
指骨修长却又没有执刃之人的戾气，微微地蜷着像是儒雅的人，不疾不徐等着她给个答案。
长孙姒觉得今天的日头与伦比的好，晒得她有些头晕，就看见自己默默地把手放了上去，然后温和地被握住，路走得飘飘然。
小佛堂只剩了两个女史在洒扫，廊下端坐的管事嬷嬷刻薄的声音才把她震的缓过神来，“手脚利索些，都是年纪轻轻的还不如个死了的老乞婆。她不长眼睛，关不住嘴，你们死是用不着了，合该卖了去……”
她絮絮地说着不入流的话，两个洒扫的女史又羞又怕，手脚都哆嗦起来，又惹来她顿训斥。
长孙姒清了清嗓子，那婆子翻着白眼转过身来，哼道：“是哪个不长……哎哟，殿下，殿下恕罪，老婢陈氏不长眼，老婢不知道是您，殿下恕罪……”
长孙姒垂下眼，冷笑道：“嬷嬷嘴里那个不长眼的老乞婆，是谁？”
那婆子哆嗦了半天讪讪地笑道：“没，没谁，老婢随口说，府里个下贱的奴婢，不劳殿下挂心。”
长孙姒抬手指了那两个跪在前头的女史又道：“问你就说，是她们之前在这里伺候的？”
婆子磕了个头，低声道：“是，叫卫氏，原先是大王身边的老人，后来世子去了就来这儿伺候着。不是老婢故意欺瞒，只是这卫氏是府里的罪人，恶意伤大王王妃，才被杖杀了去。”
南铮牵着长孙姒慢吞吞地往小佛堂踱，穿过了大半园子才叫跪着的陈氏起身，长孙姒又问道：“怎么伤的？”
陈氏养尊处优，谁也没给她这般罪手，正叫苦不迭，听这话唬得个激灵，连连道不敢说，“那卫氏就是因为胡乱说话才被杀，老婢着实不敢！”
长孙姒哦了声，“你不说，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如何？”
陈氏扑通声又跪下，吓的脸都白了，涕泪横流，“殿下饶命，卫氏自从在六年前世子夭折那日后，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疯疯癫癫地说世子是个鬼胎，浑身通紫不说，还少了只眼睛，血盆大口能吃人，哪里是去了，是大王剑杀了他。后来又逢人就说大王和王妃是亲生兄妹，世子如此都是天道轮回的报应，您说这样的人留在府岂不是白白给人添堵，所以就被打杀了。”
长孙姒瞠目结舌，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头还有这等样惊悚的传闻，她好奇道：“卫氏为何编排起主家来了？”
陈氏苦着张脸说她约摸是疯魔了，“王妃诞下小世子，老婢就在跟前伺候，王妃有身孕之后身子就不大好，世子不适郎也提醒过。所以打出世后就通体青紫，没过许久便去了，哪里就有她说的那般缺了眼睛，血盆大口，简直是稽之谈。还有那劳什子兄妹，不过是大王和王妃夫妻间的称呼，卫氏是个没有规矩的，满嘴胡吣罢了！”
崔持仪唤长孙瑄为阿兄，本来夫妻间么，再亲昵的称呼都很寻常，可如今被她这般怪异的说法，未免叫人脊背发凉。
方才两个洒扫的女史不知道去了哪里，小佛堂里除了他们空人，这厢飞檐颇高，日头还没有挪过来，早春的寒意四伏，她揣着袖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又问道：“后来呢，卫氏在这伺候了多久被打杀的？”
“过了年，魔怔越来越严重，半夜还出来吓人，大王实在法才杀了她。”
“她家里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