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意外之证(三)(2/3)
难怪,他对她颇有敌意。长孙姒摸了摸他的头,看着在林子里来回穿梭的严先生,就听崔渊又道:“他还说阿姐你的身世可能不清白,央求阿婆好生查查,阿婆嫌他多此举,在众位先生面前失了礼数才制止了。”
“这样啊……”
她笑笑,这些话不大像是个五六岁的幼童能说出来的,即便亲耳听见也不可能记得这么圆满,那么只有件,是那位未曾见面的七夫人授意的,或者特意叫他来说给她听。
可是,放任至此,是试探还是提醒,她时间捉摸不明白。
南铮抱肩安静地听他们说话,长孙姒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渝王府的七夫人华氏被人围在当,众星拱月般,满面是笑,偶尔向他们这处看过来,不晓得是否点了头,离得太远表情看得不甚分明。
趁着崔渊顺了草地跑来跑去,她低声同南铮道:“你有没有觉得,七夫人的长相很面善?”
“你见过她?”
“没有呐,”她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远处的人,“渝王偶尔进京从来都是孤身个,我连过世的渝王妃都没有见过,别说这位夫人了。就是觉得好奇,听说她二十来岁入府,来历成谜。到如今十来年了,在众孺人里俨然有了主夫人的架势。”
南铮饶有兴致地听她絮絮地说话,“我家那位安国公原先宠爱个媵人,可碍于脸面只能偷偷地行事。那娘子也是个有胆的,欲要取主夫人代之,下场可想而知。这厢渝王倒是不管不顾了,别是他有什么把柄,被这位七夫人捏在手里吧?”
他随着她恣意地乱想,“什么把柄,由恨生情?”
“很有可能!”她面上浮出暧昧的神情来,转向他,“这种由对立的情感转化而来的心意,有时反而牢不可破,你说呢?”
她的手软软地拍上了他的肩,副兄友弟恭的安和模样。南铮直视着她,搭在膝头上的手指骨节分明,是个弱的儒生,下下敲在髌骨上,不紧不慢却有了逼迫的意味。
两个人相视而笑同时撇开眼去,长孙姒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哎,你可记得义庄那父子俩提起苏恩盛为乐伎赎身的事情,义愤填膺的模样?在京城这可算是桩雅事,虽说结果有些意外,也不至于叫人恨得咬牙切齿,看来还是京城的民风过于开放了?”
他倒是不赞同,“他们听到的消息,最直接还是来自王府的人口述,他们对苏恩盛的鄙夷,倒不如说是抬尸人的鄙夷。”
她更加好奇,“他们有什么可鄙夷的,不过是拿钱做活计。还是他们对苏恩盛赎买乐伎的事情,心生羡慕而不得的记恨?”
“说不定……”
他话没说完,按了按她的手起身,几个纵跳便跃到了棵树下,接着便是孩子的声哭叫。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崔渊不晓得如何爬到了棵柳树的桠杈里,被细长的柳枝勾住了袍子,生生地穿过了背脊的衣服,吊在树枝上飘来荡去。
变故生得快,南铮在树枝断前,将孩子给救了下来,闻声赶来的人股脑涌到跟前,郎好说歹说钻出人群,把崔渊的手脚从南铮怀里挪了出来,褪了鞋袜细细地查验筋骨。
长孙姒站在人群前头,看着埋在南铮怀里哭泣的孩子,又看了看那根掉在地上的树枝,摇了摇头;挪开目光的瞬却瞥见崔渊左脚背上赫然有块印记,指头大小,弯弯的像个月牙。
她心念动,抬眼时,南铮正巧也望着她。
华氏被人扶着,姗姗来迟,揽过崔渊乖乖喊的心疼,转了脸来又对南铮道了谢,并暗示他们兄弟往后可以随在世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