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千丝万缕（六）(1/3)
“同乡？”有人好奇起来，“咱们到王府十来年了，却从没听说七夫人是哪里人，杨兄知道这里的内情？”
那个上了岁数的也摇头，“不曾，只是大王云游的时候碰上了七夫人，被七夫人救了命。大王瞧她孤身个又感念相救之情就接回了王府，保护的极好，咱们这些做门客的哪里敢过问主子的事情。”
“这又关姚老头儿什么事情？”
姓杨的那位账房又道：“姚老头儿进府和夫人是前后脚，医术高明，夫人身子原先诸多不适，用了他的药之后大好了。大王心里高兴，就把他也留在了王府，瞧瞧病炼炼丹药。日子久了，才逐渐知道，姚老头儿正是来自大王初见七夫人的泸州。”
“泸州，是上回造反的那个泸州？”
“对对，”杨先生又给了问话的那个年轻郎君记，“这话在府里可莫要乱说，大王当年在泸州被行刺过，心里堵得很，倒是七夫人在府给了他些安慰。后来，姚老头儿在王府里也算尽心尽力，可能是时日久了，不甘于平庸吧，回在炼丹房里直言顶撞大王，转过天搬出王府去了。王府里有些旧人感叹着他医术高超，大病小灾的还愿意叫他瞧瞧！”
有人不理解追问道：“既然这么说，姚老头儿也没什么大毛病，怎么死的那么惨？”
杨先生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我猜测啊，这当郎的得罪三五个病人也是常事，万这三五个人里有什么林匪类丧命也不奇怪，你们都忘了过年前后咱们王府被他们搅扰成什么模样。要不然，就是他出身泸州，和前些时候的哗变府兵有什么纠葛，这就不好说了！”
他转过脸里看着伏案奋笔疾书的南铮和长孙姒，笑了笑，“哎，二位孙先生不是姚郎举荐到王府里的么，看来对姚先生颇为熟悉，要不您二位透个情？”
屋子里的喧闹就这么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们身上。长孙姒抬头看着对面的南铮，换上了灰白的直缀，眉眼安和到真是个十指流连算盘的账房，她弯了唇角却见他轻轻地摇头。
她会意，低下头时却听他轻描淡写道：“我们从泸州逃出来，被哗变府兵连累，身受重伤，是姚郎救了我们。他瞧我们可怜又有手艺，这才举荐来王府，至于恩人的家世却还没来得及细问，十分惭愧！”
那杨账房半信半疑，终究因为他们被七夫人看倒不好深问，只笑了笑，“原来这样，是我们唐突了。不成想二位也是从泸州来的，算是夫人半个同乡，如此不必同我们见外。惭愧也不必要，姚老头儿是爱管闲事的人，莫说他是郎救人，即便寻常也爱指手画脚的。有回我在城东的胡记药铺瞧见他，正对着那胡郎瞪眼睛，说估摸着哪个脉诊的又不合他心思了，我离开的功夫他还在那生气呢！”
另个闻言也随声附和起来，“可不是，几年前我去他那里瞧病，嘱咐我这不能吃那不能喝。我问他啊，拗不过我婆娘怎么办，你们猜他怎么说的？身体重要，还是婆娘重要？我就说啊，当然婆娘重要啊，要不然您这么大把岁数了，还是孤身个！”
众人哄堂大笑，暧昧的话语此起彼伏。长孙姒默不作声地听着，姚濂虽然是个风趣又圆滑的老丈，但是在渝王府这些年未必受到多少重视，可为什么还是属意这里？
等众人笑够了，那杨账房又道：“他曾经也不是孤身个，来王府的时候还带着二三岁的小女郎，后来随王爷去了趟陇右，孩子就病死在途了。唉，他是个郎，终究没有能活那孩子的命。那小女娃生得颇好，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很有意思，哦，叫烟官！”
长孙姒手歪，就拖了长了笔迹。她不动声地替了个字，陇右，烟官，可莫要是她身边的那个。当初从李家带了两个人出来，齐氏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是谁的人，这又出了个同名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