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监国

168章 暗夜迷茫(一)(2/3)

在她对面坐下,望着她干净的眼睛决计给她最后击,“你为了所谓的真相,个湮没了十几年的真相,弃家国不顾。如今,有兵不血刃的方式,你再次弃之不顾,不过是为了你可怜又卑微的风骨。从根本而言,你我本是同类人。”

汉州之行,她直耿耿于怀,袖间的田黄玉印始终不曾搁下片刻。崔荀番话直接揭了那些伤疤曝到阳光下,猝不及防的难堪与丑陋。

她抬起眼睛看着刺目的光线,笑意有些淡,“不,我与你不是同类人。我心是有恶念,可从不敢放出来,而你却任由他在心底里生根,用骨血滋养。到了如今却还用家国社稷来自欺欺人,我为了卑微的风骨,王叔又为了什么?”

“你不懂!”他毕生所求被她语否定,难免有些对后辈软弱的轻视,“当年我与你阿爷在疆场并肩,虽引为至交,但从未想过他是能同富贵之人。所以我功成身退,远远地避到着渝州来,可他如何待我?”

他按几而起,自觉失态缓了片刻才道:“他欺我辱我,我又何必给他留存颜面?”

“我阿爷固然有错在先,可这事并非他人之力所致,归根究底是王叔妄自尊大。”她也不抬头瞧他阴郁的脸,重新翻开那本《清静经》,“他与王叔从来都是君臣,并肩至交不过稽之谈。上士争,看来王叔身边的那位道长也没让你看透这个道理。”

崔荀笑了笑,转身往外走,“我年岁大了,耗不起岁月,看透看不透已经关紧要,如今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已经足够。你在此好生看书,若是仍不称心可叫人来知会我声,外头春光正好切莫辜负了!”

如今崔荀作为志得意满拿捏她性命之人,方才她大胆试探了几番,他置身事外不急不躁,她几乎从下手。长孙姒阖上了书,将华氏送来的账目随手埋进灰烬里。

隔壁有两声轻微的闷响,她好奇回头,那声音接踵而至。她忽然笑起来,随手叩了叩案几应和,外几个女史探头张望,遇上她不善的目光,也不敢再看。

响声不起,她就抱膝坐在台下想往事。当年初入宫禁,每逢她犯错被关在华镜殿里南铮法进来,两个人能隔着扇门叮叮当当的敲个半日。身边的嬷嬷以为她魔怔,吓的心惊胆寒,往后但凡再有此类的事情,求饶都在她先头。

自从长孙姒听了声音心绪颇好,过午睡到了傍晚,字却没写个。眼看守着的女史侍卫眉宇间都多了几分焦躁,她倒安稳地用了晚膳。

就寝的功夫听着头顶屋瓦响,接着垂下来根绳,她以为是滕越,便披了衣衫下地眯着眼睛打量。借着屋外的月光,看着慕璟手忙脚乱地缠在绳子上,简直大失所望。

人落了地,周正了衣衫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印在门上侍卫的影子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还好么?”

她点头,指了指绳子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慕璟哀哀地叹了声,倒了杯水口气喝干了才道:“被关了天,说是你遇了险,王府上下简直如临大敌。可到晚上,我听着外头的动静,说什么子时听着三声炮响准备起事,而且盔明甲亮的府兵站了满院。我觉得这里头不对劲儿,趁乱溜出来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出来么?”长孙姒嫌他不开窍,“渝王要谋反,你装什么傻!”

他手哆嗦险些把杯子摔在地上,似乎动静大了些惊扰到门外的女史,有人敲门,“殿下,您可还好?”

长孙姒气得瞪眼睛,看着慕璟缓不过神来的模样连连摇头,虚虚软软的应了声,那斜斜的影子这才从门上撤开。

她捉了慕璟的衣袖就要把人往绳子上扔,他把甩开了低声道:“既然他要谋反就不会留你性命,你快走!远远地离开王府,找个安稳的地方想办法给京传信。这里你不用担心,我来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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