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闹事的跪在最前，长孙姒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笑道：“这么巧，又见面了。”

那人吓得抖成团，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高显愣了片刻才躬身行礼道：“这是臣府上的侍从总管全安，是他领了人捉拿阿岩，想必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全安只顾上磕头，双手紧紧地扒在地上微微弯起，骨节分明，隐约能瞧着皮下的经脉来，嘴里嘟嘟囔囔奴该死。长孙姒俯下身凑近了问，“该死啊，通常有哪些死法？”

他抬起头来，脸的茫然，对上长孙姒似笑非笑的眼神，惊恐万分，慌忙又埋下头去，连奴该死都不敢说了。

她起身，撑开手里赤面白梅的绢帛伞对着高显歉意地笑笑，“吓着你家管家了，我开个玩笑，恕他罪！”

高显笑道：“公主哪里的话，听闻王侍郎入府查案来了，臣可能法伺候公主左右。公主若是有兴趣，先行到回舟台安歇。”

长孙姒摆摆手，“既然偶遇王侍郎，人命不可小觑，同去看看吧。”

高府东院掩映在方葱郁树林之后，远离喧嚣之地。王进维要求甚严，便叫人辟出间四面通风的干净厢房供验尸之用。

小凡已死四日，掀开薄棺已是恶臭难闻，王进维着人用酒醋清理了尸身，候了快个时辰才进去查验。

下人被挡在外面，可又耐不住好奇，不顾差役横眉立目，站在廊下三五个围成圈向屋探望，议论纷纷。

“约莫才六七岁，被阿兄杀了，你瞧，就是那个坐着！”

“可不是的，据说当时到处是血，现在死了还早这么大的罪。”

“唉，爷娘听了得多心疼呐，真是造孽！”

……

烟官领着阿岩独坐隅，那孩子弯着身子缩成团捂着耳朵，瘦削的肩头纵纵地抽动。差役不时驱赶围观的人，但听屋里的有声音传来：“验毕，阖格目。”

南铮和长孙姒互望了眼，问高显：“他们阿娘，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