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4/5)
“快乐本来就是奢侈品。”乔清反问,“那你呢,你开心吗?”
克兰倒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我应该是不开心的。可是,因为你在,所以不管怎么样,总是比以前要开心。”
不开心是因为被乔清标记过却无法得到认可,但不论是曾经得到过也好,又或是现在也好,乔清还是愿意看他,和他说话,信息素的青刺海棠花香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每一寸神经。然后克兰便想,他大抵还是开心的。
乔清俯视着他,他微微眯眼,往前倾了倾身,问出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说真的,克兰,你不觉得这种——”他甚至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雌虫和雄虫之间的关系,“这种——偏执,很愚蠢,很不值吗?”
他离得太近了——嗯,其实也没有那么近,可是对克兰来说,只是这样的距离就足以他着迷。易感期内软弱的意志力逐渐土崩瓦解,他克制地攥了攥拳,笑道:“愚蠢,或许吧。但是,不值……”他凝视着乔清的眼睛,乔清也正看着他,其实要说亲近,自那次之后他们也曾有过——例如昨天,但这样认真的、专注的对视,仿佛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的对视,确确实实是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怎么会不值。”他低声喃喃,“只要你还在,什么都值得。”
乔清:“……”
雄虫是不是给雌虫基因里下蛊了??
会议室的门没关,乔清余光瞥见柯曼正隔着会议桌往他们这儿看。今天的柯曼有些反常——或许从以前就不太对劲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反常达到了顶峰。乔清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收回眼神,对克兰说:“记得,不要让将军知道。”然后扶着栏杆便要后退下来。
他腿上有伤,克兰习惯性地抬了手臂上前要扶,乔清后退时没注意距离,一下撞进他怀里。
克兰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臂,仿佛不仅是怀中,就连胸腔里的某处都被严丝合缝地填满。心底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青刺海棠的花丛围绕下疯狂滋长,他忍不住急促了呼吸,却还是记着乔清的话,浑身紧绷得像一堵墙一样地往后挪了些,只是扶着他的手肘,“小心——”
话没说完,就被大步走来的柯曼攥住手臂挥开了手。
几乎是被扼住骨头的疼痛让克兰忍不住怀疑这究竟是人手还是机械臂,可军雌训练有素的服从性在对雄虫的占有欲的驱使下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野草般疯长的不甘与嫉恨。他冷冷地看着柯曼,带了些讥诮的笑意,像是在嘲讽他此时毫无用处的怒火。
于是当乔清手忙脚乱地把差点被他碰倒的杯子扶稳后,回过头看见的就是克兰与柯曼父子俩跟两头牛一样对峙角力的场景。
柯曼虽然算不上温和,但他平时再不苟言笑,乔清也没见过现在这样冷漠森然的样子,他没有说什么,无声的怒意却让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如同进入战时状态一样紧绷鼓起,可他面对着的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而非敌人。
不过此时正处于斗争中心的乔清想的却不是什么争风吃醋,而是——研究所的存在果然十分有必要,以雌虫这样的武力值,加之亲情方面似乎略淡薄了些,若不是雄虫对雌虫有着所谓的基因压制,支撑雄虫先声夺人布局高层从而掌握卡蓝星的主控权。否则,以雄虫数量稀少且身体脆弱的情况,怕不是要被当做人形按.摩.棒圈养一辈子。
“将军,”乔清平静地开口,“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冲破雷鸣的一道冰冷的梵音,使得风暴中心的两只雌虫逐渐平息下来,柯曼松开力道,转而牵起乔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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