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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打好最后一个结的瞬间,他忽然开口,声音因失血和疼痛而低哑破碎,却带着可怖的执拗。
“我们……是否见过?”
沈知微系结的手指一顿。
竹影摇曳,漏下的光斑在萧望卿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指尖无意识地捻过染血的绢帕,沈知微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手下稍稍加重了按压的力道,引得三殿下又是一声压抑的抽气。
“殿下失血过多,开始说胡话了,”她笑了笑,“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离开这里。”
“殿下的伤,并非寻常利刃所致。剑刃带钩,是军中专用于对付皮糙肉厚的战马的,一旦刺入,撕裂伤口,极难止血。”
萧望卿撑着她的身体微微摇晃,闻言,抬眸看她,眼神深邃莫测。
“方才对岸骚动,殿下是故意发作,借机离席,以免当众失态,暴露伤势?只是这伤拖不得,再不止血,恐伤及根本。”
她顿了顿,看向他苍白如纸的脸:“殿下是想我此刻去唤人来,还是你自己能撑回府?”
萧望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血丝和混乱稍退。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凭借竹竿的支撑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而踉跄了一下。
沈知微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手臂坚硬如铁,肌肉紧绷,透过衣料传来惊人的热度和细微的颤抖。
他看了一眼她扶住他胳膊的手,他沉默片刻,哑声道:“……西北门。”
沈知微没有松开手,反而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稳稳扶住他的腰侧,避开伤处。这个姿势让她几乎半抱着他,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和因忍痛而绷紧的颤抖。
她的声音很平稳:“扶稳些,尽量别牵动伤口。”
萧望卿身体僵硬了一下,似乎极不习惯与人这般贴近,尤其对方还是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但他失血过多,眼前阵阵发黑,此刻也由不得他逞强。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极低地嗯了一声,将一部分重量倚靠过去,尽量自己稳住下盘。
两人沿着竹林幽深的小径,踉跄而行。
竹叶沙沙,掩盖了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沈知微目视前方,步伐稳健,尽可能选择隐蔽的路径。
她能感觉到肩上传来的重量越来越沉,萧望卿的脚步也开始虚浮,但他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即将穿过竹林,隐约能看到西北角门轮廓时,前方岔路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女子低低的交谈声,正朝这边而来。
沈知微脚步一顿,萧望卿也立刻绷紧了身体,本痛到恍惚的视线瞬间清明,手下意识按向腰侧,却摸了个空,他的佩剑早在对岸“发作”时便已卸下。
沈知微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她扶着萧望卿猛地向旁侧闪去,两人一同隐入一丛茂密的凤尾竹后。
竹影晃动,将他们的身形彻底吞没。
脚步声渐近,伴随着女子娇俏的嬉笑声。
“……都怪你,非说这边景致好,僻静,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无聊死了!”
“哎呀,好姐姐,是我错了不成?谁知道安阳郡主这园子这么大,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嘛…咦?前面好像有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风吹竹子罢了!快走吧,我可不想待会儿宴席开始了还找不到回去的路,丢死人了…”
狭窄的空间里,沈知微几乎整个人被萧望卿笼罩在阴影里。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