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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僵了下。
“相门里难捱么？”尘不到问。
“……不难捱。”
闻时静默了几秒，又道：“没什么难捱，睡觉的事。”
尘不到抱着他走了很长段，才再次开口：“所以你觉得哪怕多走几遍也所谓，是么？”
“因为等你出来了，就可以骗说没什么难捱的，不过是睡觉的事。你这是笃定我进不了相门，没法知道门里什么样？”
“我要是问你天谴加身、尘缘埋尽是什么滋味，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句没什么难捱，睡觉的事？”
“闻时，谁教你的办法？”
即便是这样的话，尘不到也是字句缓声说的。只是语调很沉，落在阵门的黑暗里，将间隙的安静衬得更加旷寂。
就好像连虚空都噤声不敢语。
闻时没吭气。
过了不知多久，尘不到感觉怀里那团动了下，闷不作声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就像小时候从来又倔又硬，唯独做了莽撞事又不知怎么开口时，会忽然软化下。
尘不到：“……”
他手养大的人，什么脾气他可太清楚了。要是闻时顶着成?模样站在这儿，必然会犟着或是撅回来，拉不下这个脸。
也就仗着?会儿有个没他腿高的唬人模样。
尘不到简直气笑了。
他真的在嗓子模糊笑了声。阵门片漆黑，所以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即便有人看见，也不定能体会到那种冗杂难明的后怕。
“等你恢复原样了再跟你好好算?个账。”
“……”
这下怀里那个是真不吭气了。
***
相比于他们这边，落后段距离的卜宁、夏樵和张碧灵就松快许多。
起初卜宁其实十分担?。
他虽然满腹书卷，懂的也杂。但相门已经超出了他既有的认知，所有了解都来自于闻时的寥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