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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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影子……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哭叫着离她远远的,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

  “我以前不脏的。”沈曼怡小声咕哝。

  她低头,额头就磕到了闻时的手心。小孩子的额头总有些圆,像某种小动物。但沈曼怡的就有些奇怪,因为她脸上的皮肉是垮塌的。

  闻时没有抽开手,任她抵着。

  他看见谢问走过来,弯腰把蝴蝶结递给沈曼怡,说:“没人说你脏。”

  谢问说完便抬起眼,用只有闻时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了句:“先别动。”

  然后他转身朝人群聚集的角落瞥,指了指那个破旧沙发。

  老毛立刻明白了自家老板的意思,走到床边扯了床干净被褥,把那个从沙发里面滚落出来的躯体裹了起来。

  其他人还处在震惊的余韵里。

  他们机械地看看闻时和沈曼怡、看看谢问和老毛,又机械地意识到老毛要做什么,然后机械走过去想搭把手。

  大东嘴巴张着,脸是木的。他蹲下身,帮老毛把那个腐坏的躯体包得严严实实,搬到那张大床上。

  就好像那个叫做沈曼怡的小姑娘,在1913年的某个午后跑进了爸妈房间,玩了会儿感到困倦,便爬上了大床,卷着被子睡着了。

  直到他们做完所有,闻时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谢问也直起身。

  沈曼怡揪着蝴蝶结,好像又看到了春末夏初的后花园。

  蝴蝶结后面有个老式别针,生了锈。她将沾了锈迹的手指在背后蹭了蹭,把蝴蝶结认真地別到了连衣裙上,又像拨弄兔子耳朵样,拨了拨蝴蝶结半垂的边缘。

  墙壁上流淌的血迹慢慢变淡,仿佛水痕,洇进墙里,干了便没了踪迹。填充满整个房间的黑雾也重新流动起来,边薄变淡,丝丝缕缕地绕着她,不再那么锋利如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