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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抽回去的时候，扫过大东的脸。
他刚把帷帐放下来，遮挡着床上那卷被褥。被这黑雾撩，他摸着脸忽然僵在原地。
刚刚是怎么回事来着？？？
他在脑飞速地倒着带——从沈曼怡拿到蝴蝶结、猛鬼变猫咪开始，路往回追溯，追到了这些黑雾疯狂散开的瞬间。
白棉线纵横交错钉满整个房间的画面实在震撼，哪怕只是回想，他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屏了会儿，终于回过味来。
拽下线，能把房子掀成这样，力道大吗？
大。
能同时管住这么多线，这么多方向，控术强吗？
强。
那线根根分明，钉进墙里的时候灰土迸溅，好像削铁断金也不成问题。这样的灵神在傀师里面能排上号么？
能，而且是个师父辈的。
干出这些事的人是谁？
沈家大徒弟。
我日。
这是大东脑子里蹦出来的第句话。
他转头的动作太猛，脖子里发出咔的声响，听得旁边老毛都愣了下。
“你干嘛呢？闹鬼啊？”老毛见他眼睛都直了，转不转地盯着闻时的方向，那架势，比鬼吓人。
大东已经麻了，不知道是过于恍惚还是难以置信，反正声音很轻，气也很虚：“我问你个事。”
老毛是个不太热情的性子，跟大召小召截然不同。他看了大东眼，想理又不想理地说：“什么事？”
大东幽幽地说：“沈家那个大徒弟，你认识的吧？”
老毛：“谁？”
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沈家大徒弟是指闻时。
老毛默默看了大东眼，心说现在的人可真是勇，指着祖宗认徒弟。你们敢指，人沈家敢认么？
老毛挠了挠脸，言难尽地“昂”了声，“认识啊。”
大东还是幽幽的：“你们以前见过他使傀术么？”
老毛：“见过。”
从小见到大呢。
大东用种相当朦胧的语气说：“我刚刚第次见，现在有点上头。”
老毛：“？”
大东：“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我怕我判断有误。”
老毛：“？？”
老毛忍不住了：“你有话直说。”
大东：“好，那我问你，以你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的傀术跟我相比，怎么样？”
老毛：“……”
这话谁听谁上头。
老毛眼珠又圆又黑，眨巴起来透着种深沉的疑惑感。他眯着眼睛看向大东说：“你这么没数么？”
大东：“我有，所以我他妈现在有点懵。”
别说懵了，他回想起自己刚进笼时装过的逼，差点疯了。
他居然在个水平能当他师父的人面前，立马横刀特有气势地说“你边儿去，我来”。
他喷过人家线缠得乱七糟，还试图教人家最基本的傀术和规矩，还指着自己火候不够的鸟说那是金翅大鹏。
但凡现在给根绳，他都能吊死在这里，反正也没脸见人了。但他临死之前又想起来另件事——
他指着闻时，用种怀疑人生的语气说：“他这傀术怎么看都比我强吧？就这个水平，上不了名谱图？这是嘲讽谁呢？！”
大东终于把疑惑吐了出来，结果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