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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刀疤人道,他力地道,“我活不成了。”
“那个……‘贵人’,他之所以要杀三公子,是因为,三公子您,知道了那桩事,所以他……要杀您灭口。”
“哪桩事?”程昶问。
“哪桩事……”刀疤人连咳数声,嘴角也涌出血来,“三公子,您自己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程昶道。
他略顿,忽然又道:“你撑下去,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我什么都不记得,直以来,什么——都不知道!”
此言出,云浠不由怔住。
她抬目看向程昶。
借着火光与月,程昶眼尽是迫切与措。
自落水以后,三公子直都是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何曾这般惶然过?
还有——
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她尚且可以理解。
可是,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刀疤人神复杂地看着程昶,却已来不及问他究竟,他艰难地喘了口气,说:“究竟是什么事,我也不知……三公子您落水后,那个‘贵人’让我……把当日在画舫当日,陪着您的几个画舫女,抓来审问,随后就……全部灭口了。”
“有桩事,我为了保命,谁也没说。”
“有个画舫女告诉我,三公子您……落水前,曾跟她炫耀,说您知道了个天大秘密。”
“天大的秘密?”程昶问。
“是,说是个……可以搅得天下大乱的秘密。”
“她当时,只当您说的是玩笑话,曾问过您是什么秘密,可是你醉得厉害,只摇摇晃晃地跟她,指了个地方。”
“您指的是,秦淮水边的……绛云楼。”
这话出,云浠浑身震。
她急问:“你说什么?你再说次?!”
可是刀疤人已然撑不住了,他仿佛闻所闻,用尽最后丝力气道:“我叫……叫毛九,三公子您若能手刃‘贵人’,记得,告诉……我。”
说罢这话,他闭上眼,浑身软了下来。
程昶看着地上再没了生息的人,目光落到云浠身上,不由问:“你怎么了?”
云浠有些失神,须臾,她抿了抿唇,分外艰难地道:“他说,三公子您落水前,最后指了秦淮水边的绛云楼。”
“三公子可知,当时,我就在绛云楼上?”
那是花朝节的夜里,老百姓过节晚归,但绛云楼按时按点就关张了,亥时过后,只留个小角门给云浠出入——绛云楼高,云浠要借顶楼盯着在画舫吃酒的小王爷,谨防他闹出事来。
这些小王爷都该是知道的,因为他十回有回吃酒惹事,都是云浠带着衙差去帮他收拾的烂摊子。
他甚至瞧着她从绛云楼上下来过。
依刀疤人所言,程昶在秦淮河边落水前,跟个画舫女说他知道了个“能搅得天下大乱的秘密”,然后指向了绛云楼。
也就是说,他当时指向的是……她?
第七三章
程昶与云浠时间谁都没有开腔。
水边的血腥味很浓, 渗进冬日的寒凉里,竟泛出森冷的刺骨之意。
半晌, 云浠道:“我……出生在金陵, 后来在塞北长大,跟哥哥上过两回沙场, 十三岁那年举家迁回金陵不久,塔格草原蛮敌入侵,父亲受故太子殿下保举, 出征了,再后来,哥哥娶了阿嫂过门,父亲在塞北御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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