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页(1/2)
方芙兰移目看去，屋子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瞧不清的。
云浠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发涩，她又道：“阿嫂，你从前说，在心里装着个得不到的人，是很苦的。”
时间久，越来明白其滋味。
从前她还不信，她觉得能喜欢上三公子，是她的福气。
可她眼下明白了。
这种滋味，声且惊心。
自在荒凉处起高楼，眼睁睁看他楼塌了，碎成片片青瓦堆，凭他惊涛骇浪，摧折心骨，却点烟尘也不能留下。
云浠沉在片黑影里，咂咂嘴，说：“是有点苦。”
—*—*—*—
宴席将散，行人先把太皇太后送至琼华阁，陪她又说了会子话，待她歇下，这才回了各自的下处。
程昶唤来名宫人问了问时辰，听是亥正，与琮亲王揖，说：“父亲母亲且先歇下，明婴还有事，出去走走。”
“明婴。”琮亲王道，“你去哪里？”
程昶没答。
琮亲王妃四下看，上前两步：“你可是要去寻忠勇侯府的云氏女？你父亲明里暗里已与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切莫与她走得太近，你怎的就是不听？”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且再说，今晚你皇叔父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瞧不明白？咱们会宁殿就在你皇叔父的移清殿旁边，你的动向，他如何能不知？”
程昶略沉吟，刚要开口解释，展眼看，只见太皇太后身边的秦嬷嬷竟引着余凌过来了。
秦嬷嬷笑道：“太皇太后惦记着三公子，想着今日宴上三公子或未能尽兴，好在眼下尚未很晚，便吩咐凌姐儿陪着他四处走走。”
言罢，余凌欠身与程昶行礼：“三公子。”
程昶颔首，说：“走吧。”先步往昆玉苑那边去了。
昆玉苑的宴已在收了，四处都是宫人与巡视的武卫，因先前闹了暗杀的事，延福宫今夜的守卫十分严密，昆玉苑与移清殿附近是殿前司、皇城司的禁军，更远处还有在京房的官兵。
程昶行至处小亭前，顿住步子，回头看余凌，说：“我还有点事，你——”
“三公子可是要去探望忠勇侯府的云浠小姐？”不等他说完，余凌就道。
她环目望，似是见近旁的武卫都不敢靠近，低声又道，“三公子且去吧，凌儿就在小亭这里等着您。”
程昶有些意外，倒也没问她为何会觉得他要去寻云浠，左右她被昭元帝召进宫，常伴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是该知道圣心。
程昶唤来殿前司的人，嘱他们护好余凌的安危，独自人顺着小亭外的石径，往昆玉苑更深处的石林里走去了。
石林积雪已深，程昶行至处开阔地带，顿住步子。
他似是在等什么人，立在原处，沉吟不语。
没过多久，近旁的座假山后果然绕出个拎着酒壶，喝得醉醺醺的人，他眯起眼仔细认了认来人，似乎很意外：“哟，三公子，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个人到这儿来了？”
正是卫玠。
程昶道：“不是卫大人约我来此的吗？”
说是相约也不尽然。
今夜分明是程昶找“贵人”麻烦，可卫玠来，非但帮他处理了毛九的尸身，还与他起在昭元帝跟前合演了出瞒天过海，倒打耙，说成是自己遇袭。
程昶此前与卫玠毫交情，缘故得他相助，当然不会觉得理所应当。
卫玠是皇城司指挥使，天子近卫，知道太多天-->>